既然如此,也难怪轩宗帝会对自己,对许家如此忌惮,娶了这样一个身份的女子,不令国主猜忌才怪。
他要潜入轩云国皇宫,挟持轩宗帝,救回父亲!一切都需要仔细计划。时至今日所剩时间不多,能给他计划的时间更不多,回去以后,一定要仔细谋划。
鹿公山脉,通往轩云国的必经之路。
已经腊月中旬,山林里的枯树枝在寒风中飒飒发抖,就连常青树,在此季节也是黯淡无光。山间多y-in冷,地上薄薄的积雪还未化去。
不远处的常青树后,传来沙沙的声响。
许天恒脸色一变,来者不善,大概十余人,个个步履轻盈,显然是身怀武功的高手。
随手一挥,示意身边的三个人,向相反的方向快速骑马离去,却不料刚行出几米远的距离,一根隐藏在枯树叶中的麻绳迅速拉直,绊倒了四匹良驹,骏马嘶鸣,四个人顷刻被摔下马背。
三名家丁顺势一翻,半跪在地上纷纷拔出腰间的佩剑。同时,许天恒掏出事先准备好的迷药,抛向常青树后闪出的十二名黑衣人。
十二名黑衣人掌心一震,冲散了弥漫开来的迷药。
许天恒心下一惊。竟是,如此强的内力。
只见黑衣人并未靠近,扯下袖袍,赫然露出手腕上的玲珑□□。
风吹来,Cao木微动。
眨眼间,银针如飞雨般袭来。
这是何等训练有素的刺客,或者说,是杀手。
町町町。飞针利剑相碰,却终是有几枚没有躲过。
三名家丁挡在许天恒身前,倒在地上动弹不得。黑衣人迅速拔出匕首上前,许天恒旋剑跃起,宛若实质的杀气令一干杀手如芒在背。
然而终是寡不敌众,在与几名杀手抗争之时,将薄弱的背后暴露给了剩余的敌人。
为首的人一掌震出,正中后心。
眼前的人口中鲜血喷出顷刻倒地。
寒风扫过,吹动了地上的枯树枝。
一名黑衣人摘下了掩住口鼻的纱布,缓步到那个俊逸的人身边,慵懒道,“许将军,好久不见。”
地上的人虚弱的看着这个黑衣人,自己的脸上带着一张□□,若非知道内情的人不可能认出自己,“你是谁?”
黑衣人对这个问题显然有些诧异,随后像是听到了什么十分好笑的事情,y-in险的笑了起来,“堂堂轩云国定国大将军,灭了一个国家后竟然不记得自己最大的敌人?许将军,我可是还记得令尊在临死前,那十分凄凉的眼神啊,你该不会是失忆了吧?哈哈哈。”
什么?!
父亲……死了?
死在眼前这个人的手中?
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
脑海中再次闪过一些画面。
地牢。
鞭笞。
父亲在受伤时安慰自己的眼神。
□□。
对,□□。父亲已经喝下了一碗□□。
那□□是……是阿史那染烈给的!
阿史那染烈!
阿史那染烈!
许天恒的大脑瞬间像要炸开,记忆如潮水一般涌入,眼前这个碧色眼眸的黑衣人,是阿史那染烈!
痛苦的发出一声嘶吼,“啊!”他的父亲,他的父亲,已经死了!
不!
慕容悦,慕容悦也并非自己的妻子。
而那个在茶馆中的白衣公子,竟是海尘啊!
黑衣人讽刺的笑了,“想起来了吗?许将军,这回,看你往哪逃!”言罢,命人将地上的人捆了起来,随后看了一眼地上的三个家丁,对身后的人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押着许天恒离去。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蛮来生作
又是一场落雪飞。
山涧已经有了厚厚的积雪,乱石堆旁的三具尸体,有一具忽然动了动。
刚刚在被那群黑衣人拖动的时候,蹭掉了身上的银针,解开了x_u_e位。
胸口下方c-h-a着一把匕首,鲜血还在涌出,这名男子从怀中掏出一颗药服下,强忍着痛苦,撑着自己向城内一步步走去。
皇城东面的茶馆内。
白衣公子依旧每天都会来此,这个掌柜,给自己的感觉,太熟悉了。
只是,今天为何没有见到他?
正在其思考的时刻,从门外跌跌撞撞进来一个人影,粗布麻衫,身上c-h-a着一把匕首,大概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苍白。
跑堂的伙计见状不仅没有对这个人有一丝反感,反而立刻将此人扶了进来,还未走几步,后堂便急忙出来一名女子。
女子急忙上前扶住此人,焦急的问道,“怎么会这样?”
伤者微微张口,轻声说了一句话。
虽没有听清是什么话,但方海尘明显读懂了那口型说的是,“许将军被劫走了。”
“是谁?”
没有等到回答,此人便断了气。
随后女子命人将此人抬入后堂。
回味刚刚那个伤者说的话,许将军……
放眼六国,姓许的将军除了他还有谁?
许天恒!
一定!
那个掌柜,一定是许天恒!
方海尘心口揪痛。
既然是你,为何认不出我?
该死!六十四骑被留在了轩云国,此刻无法帮到自己。
可是,不能再停留,扔下几枚碎银,迅速离去。
……
城西一个豪华的住宅内,许天恒虽然此刻面色苍白,双手双脚被束缚着扔在角落里,却仍在闭目调息。已经受了内伤,没必要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记忆一点点涌入脑海,他明白,此刻的宁静只是暂时的。越是这个时刻,越是要好好保护自己。
周围的一切本是万籁俱静,突然砰地一声,房门被推开,许天恒猛地张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走进来的人。阿史那染烈嘴角正噙着一抹深不可测的笑容。
“没想到吧?这次,看你怎么逃!”来人慢慢抬起头来,面露凶狠y-in森冷笑,从身后的暗卫手中拿过一个酒杯,猛然上前掐住许天恒的喉咙,将酒往他嘴里灌去。
许天恒用力挣扎,无奈四肢被束,加之之前受到强力的一掌,哪里能抵挡得住这强势的对手?
“卑鄙!”他不甘,父仇未报,就这样被毒死,他不甘!堂堂七尺男儿,不能为国效力,不能战死沙场,如今竟要这般死去?他不甘!
仿佛看懂了那双眸子里的思绪,面前的人讥笑道,“放心吧,这酒不是□□。”阿史那染烈的眼神里充满了疯狂,附身到眼前这个人的耳边,“这次,我们玩点新鲜的,如何?”
随后将地上的人扔到一旁的木床之上,大笑道,“你信吗?慕容阁主,哦,也就是慕容悦,你的悦儿,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救你的。只不过,你等不到了!”
一番话冲击着许天恒的大脑,慕容悦,竟是火云阁的人!
呵。悦儿……
难怪……
难怪她会骗自己,会让自己回轩云国完成所谓的救父。
渐渐地,感觉到自己全身无力,视线模糊,是这酒中的药吗?
恍惚中,听到有人说,“你们下去吧,将这个宅子看好,任何人不得靠近。”
屋子里只剩下这两个人。霎时间,一种漫无边际的恐慌袭来,犹如失忆前在地牢中的那一刻,那般无力,那般不知所措。
意识是清醒的,身体确是动弹不得。
渐渐的,发现竟然自己什么都看不见了。
阿史那染烈的眼眸里是一种兴奋,以至于癫狂,附身到其耳边低语,“放心好了,玩够了,本王会给你个全尸的!”
这一刻,不会再有人来救自己。
多希望自己此刻可以昏迷下去,不要这么清醒,不要能清楚地感受这屈辱的一切,却无能为力。
没有焦距的双眼,充满了绝望的神色,感受衣帛碎裂的寒冷。
双/腿被无情的分开。
不,不要!
痛!
一种比死亡还要痛苦的感觉!
一种比死亡还要绝望的屈辱!
一种让人痛不欲生的碰撞!
好痛!
不能发出任何声音,不能哭。
眼前的这个人他不配让自己哭!
口腔中是浓烈的血腥味,血色红唇,已经被自己咬得血r_ou_模糊。
第一次,许天恒想到了死!
……
离开了茶馆,方海尘不做停留,和青轲二人直奔城外火云阁。
与此同时,匆忙赶回去的还有另外一个人,慕容悦。
刚刚发现,死去的那名家丁身上c-h-a着的匕首,上面有一朵祥云的图案,那正是火云阁的标志。许天恒多半是被火云阁再次劫了回去。
而能做这件事的人,或许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赫连凌轩。
若许天恒再次被劫了回去,是要以阁主的身份出面救他,还是要……劫狱?
而怀揣各自心事的三个人,没想到竟会在林中彼此相遇。
慕容悦看着忽然跟随出现的两个人,惊讶道,“云……方海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