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封太子这事忙活了小半年,到了年底的时候祁钺更忙了,终于等到了腊月二十三封笔,祁钺简直跟放出了笼子的鸟一样,一下子就自由了,每日不做正事,不与同僚往来,就跟在宋澄屁股后面转悠。
眼看到了年底,穆和宴一人留在了京城,宋澄见他只有一人,过年难免凄凉,便将穆和宴也叫了过来,穆和宴娇气但是有分寸,嘴又甜,一来就将祁娘子哄得合不拢嘴,一眼看过去就像是亲娘俩。
穆和宴这半年,虽是独立了不少,可是身上的娇气还是老样子,一进门就带来了一箱子换洗的衣物,身后还跟着个小厮,甚至连伺候的丫鬟也带了过来,宋澄一看没办法,只得将隔壁的院子收拾了出来让跟着的两个下人去睡了。
祁钺心头很是不满,刚走了郁悉又来了穆和宴,澄子多久没只注意他一个人了,这男人老了就容易闷骚,祁钺更是其中好手。
“澄子,我那件青色的衣裳你收拾到哪里了,我怎么找不到了?”祁钺埋着头在衣柜里找,宋澄闻言过来看,却被祁钺搂着腰不放了,说什么澄子都得陪着他。
宋澄:……
“澄子,你看我写的这个字怎么样,有没有长进?”
“澄子,过来我们手谈一局。”
“澄子……”
穆和宴无奈了,他歪着脑袋问道:“祁大人,你怎么那么多事?”
祁钺:……
“我叫我媳妇关你什么事?我的澄子呢?”祁钺屋子里转了两个圈,果然没看见宋澄,穆和宴抓着祁钺的衣裳道:“祁大人,你怎么把我宋哥哥拐到手的啊?”
祁钺本来不想搭理这个小鬼,可是穆和宴这话问的他觉得自己的灵感滔滔不绝,登时拉了凳子就与穆和宴说上了,穆和宴耐着- xing -子听祁钺说他和宋澄小时候怎么样怎么样,最后终于忍不住了:“你们到底怎么在一起的嘛!”
祁钺一愣:“就那么在一起了啊,那年我们在边关,我亲了他一下,我们就在一起了。”
穆和宴丧气地缩了回去,他皱着眉头道:“一点点用都没有,唉,还是我自己想办法吧。”
祁钺急了:“你想做什么,看上我家澄子了?我跟你说你这没戏,澄子是我的,不会看上你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的!”
“去去,宋哥哥是哥哥,我才没有这样的想法,你急什么啊。”穆和宴道,祁钺一听不是宋澄登时将心放进了胸膛里:“你看上哪家的小哥哥了?跟我说说啊,说了我帮你把把关。”
穆和宴一张苦瓜脸,嘴里吐出来俩字:“郁悉。”
祁钺:“哈哈哈哈,你怎么看上他了,那么凶,一看就不会心疼媳妇。”
“要你管!”穆和宴嘟着嘴不跟祁钺说话,郁悉哪里不好了?穆和宴明明觉得郁悉哪里都好,心上人被人说了自然不高兴,穆和宴瞪了一眼祁钺就出去了,祁钺脸上的笑意却渐渐放了下来,感情这事,谁也没办法呦。
外面天色暗了,祁钺起身点上灯,又添了火,宋澄怕冷,尤其这样的冬日,手脚冷的和外面的石头一样,屋里里要烧的暖暖活活的。
作者有话要说: #啊哈哈,我昨天在淘宝给预收的丞相做了一个封面,红红火火的,我决定就用这个了,毕竟我温承小哥哥是个富贵风流的人儿,什么颜色hold不住!
第68章 第六十八本书
外面天气冷的厉害, 宋澄缩着脖子进门就将门关上了,几步走到火炉旁搓着手问祁钺道:“和宴呢, 怎么不见了?刚刚还在这屋。”
祁钺起身走过来将宋澄的手放在手心里摩擦, 帮他取暖,一边道:“我说郁悉凶, 他不爱听就出去了。”
宋澄好笑道:“你们怎么说到小悉身上去了,人家那是严肃, 什么凶, 就不会说个好听的。”宋澄刚说完祁钺要反驳, 宋澄却忽然好奇道:“这俩孩子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我怎么不知道,竟然连坏话也说不得了?”
“还能怎么样, 小公子看上人家了呗。”祁钺随口道,两人说话的这会儿宋澄的手也暖了,就将手收了回去, 祁钺顺手将宋澄脱下来的外衣挂到了一边, 宋澄被他这无所谓的话呛到了:“你说什么?什么看上了?你的意思是和宴看上小悉了?”
祁钺正在挂衣服, 也没回头便道:“是啊。”
“什么时候的事!”宋澄赶紧走到祁钺身边问道, 祁钺将宋澄推到椅子上递了杯热茶道:“你别激动, 指不定就是小公子突然来了兴致想玩玩, 郁悉还不一定搭理他呢, 你就先把心放进胸膛里, 没多大的事,知道了没?”
宋澄瞥了瞥嘴道:“怎么能不- cao -心,穆二哥将和宴放在京城就是信任我们, 要是出了事我怎么向他交代?”
“这事能怪你?你管得住?”祁钺向宋澄道,“你就不要干着急了,咱先把年过了,等有端倪了再说,现在你能做什么?乖乖的,别折腾啊。”一派哄小孩子的样子,宋澄听了心头更着急,祁钺继续道:“你看外面天这么晚了,晚饭都吃了,我们洗洗睡吧。”
宋澄:“……祁钺!你到底有没有- cao -心呐,就想着睡觉。”宋澄说话间被祁钺带着往床边走,祁钺不断点头:“嗯嗯,就想着睡你。”
宋澄也不想着那些有的没的了,搂住祁钺的脖子就过二人世界去了。他们年岁渐长,对此也越契合,祁钺动根手指头宋澄都能知道他想要什么姿势。
穆和宴跑了出去,倒也没去别的地方,就在客房睡下了。郁悉已经回家了,过年前是再也见不到了,说起来就小十天,可是穆和宴却觉得太长了。他那么好,会喜欢自己吗……
穆和宴长了十六年,第一次想这个问题,想他生在金窝里,全家上下都宠着他,理所应当的接受着所有人的喜欢,祖母溺爱他,母亲心疼他,父亲嘴上不说,可是每次回家都会给他带最名贵的礼物,朋友,世交都与他玩的很好,可是郁悉呢?
穆和宴翻身睡不着,又不想爬起来,便睁大眼睛看着帐顶,灯光昏黄,外面渐渐飘起雪花来,穆和宴趴在窗户上轻轻推开一个缝来,外面的风便钻了进来。
风吹得很冷,穆和宴却舍不得关上窗户,外面的雪,太美了。
年三十晚上众人吃过年夜饭,祁娘子年纪大了,受不住早早去睡了,穆和宴也兴致缺缺,随意灌了两口酒也回去了。厅堂里只剩下祁钺和宋澄两人,祁钺觉得冷,就带着宋澄回屋了。
屋子里的火烧的很大,连宋澄都觉得有些热,便将外衣脱了。祁钺拿出棋盘和宋澄下棋,宋澄左右也清闲,便不计较祁钺上次将自己杀得落花流水那事,认认真真又上了。
刚下了几子,宋澄便觉得祁钺有心事,他问道:“祁钺,怎么了,心思不宁的。”
祁钺放下棋子叹了一口气,他将手上的棋子捏在指间,在棋盘上犹豫了半晌方才落子。
“澄,你觉得陛下若是,若是西行了,太子继位,大宋当如何?”祁钺犹豫了半晌还是说了出来,他不等祁钺回答便接着道:“我封笔前得陛下召见,今年开春便要去开封府任职,前些天见到太子,觉得太软和了些,若是太子对上萧太后,对上李继迁,怕是……”
宋澄第一次听祁钺说起朝事,他沉吟了一下宽慰道:“陛下与寇大人亲自定下的,必定已是最好的选择了,你作为臣子,只要尽心辅佐便是,想多了也无益。”
祁钺伸手拍了拍宋澄的手背,叹了口气道:“我不如你。”
“那是,若是我去当官,还能轮到你嘚瑟?”宋澄眯眼笑着道。
“小样。”祁钺笑着道,“那你怎么不去做官?”
宋澄觉得今日正和时机,两人都清闲着,既然祁钺问起来了,他便今日交代了,一直瞒着祁钺,他也觉得心里不舒服。他们的路越走越顺,可是宋澄却越来越小心,两个人在一起不容易。
宋澄道:“你等等,我有个东西给你看。”说着就起身将柜子拉开,把那枚玉珏拿了出来,祁钺见宋澄有话说了,便将桌子上的棋子都收拾了。
宋澄将那枚玉珏递给祁钺笑着道:“祁钺,你瞧这玉珏如何?”
祁钺看了一眼宋澄,将玉珏接过在烛火下仔细观察了一番道:“是个好东西,从前不曾仔细看过,今日一见,竟像是先秦时的古物。”
宋澄点头道:“正是。”遂将栎门的事一一摊开与祁钺说了,如徐夫子,崔先生,崔平之,吴洮等人,祁钺听了大为赞叹,抱着宋澄笑道:“那我占便宜了,没想到我的小媳妇竟然是这么个人物。”
宋澄不好意思的啐道:“就你嘴贫。”祁钺蹭着宋澄撒娇,宋澄见祁钺没有其他的反应,便将心放回了肚子里。宋澄凑在祁钺的耳边低声道:“祁钺,你今天让我在上面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