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成坤点点头。
尤允乐在一边c-h-a话:“阿父,玉竹弄出来的床铺可好玩了,我都想给自己弄一套呢。”
“哦?”尤成坤不太相信,“床这玩意还能整出什么新鲜劲的?”
片刻过后——
“哎哎,这还挺可爱的。”尤成坤摸着木架子扶梯。
尤瑾旭更是喜爱地爬上阶梯,在上铺蹦了蹦:“这个床好看!我喜欢!我要住这里!”
季玉竹让工匠做的是现代上下床,下方是桌子书架,上方是床铺,四周加了围栏,不怕掉下来。
因为都是小朋友,不做扶梯做阶梯,每格阶梯还是一个独立的抽屉。
实木床架,比现代的合成木板结实多了。
也不图什么雕工,只是简单打磨刷漆,木匠们做起来也快,当然,这个快是相对雕花大床而言的。
毕竟这些都还是纯手工制作的呢。
一个宿舍就摆着四张双层架子床。这么长时间,也就堪堪做成了三个舍院的床铺。
尤成坤感慨:“你这蒙馆耗资不少啊。”
季玉竹笑笑:“本就不指望这个赚钱的。”
尤成坤竖起拇指。
如此,各类基础的东西都已经出来,就差一些软装及植栽了。
开春开馆的时候,估计也能整完。
季玉竹想着,接下来就可以全心准备蒙馆规章制度、教材及招生了。
第47章
“你这蒙馆有什么章程吗?”尤成坤好奇问道。
“唔, ”季玉竹挠挠头,“我这里的规矩可能跟别人的不太一样,你们还放心吗?”
这么一说, 尤成坤俩人反倒好奇了。
“哪不一样?”尤允乐拉住跑上跑下的尤瑾旭, 掏出手绢给他擦了擦满脑袋的汗, 随口问道。
季玉竹随口说了几条。
尤成坤尤允乐面面相觑。
“你这是打算只招农家子弟?”尤允乐皱眉。
“不限定啊,身家清白就可以来。”
“那你这章程……”
“我这规矩怎么了?是有哪里犯了忌讳吗?”季玉竹紧张道。
尤允乐语塞:“那倒不会,就是……”
“挺好。”尤成坤思索半晌,突然笑起来, “挺好的挺好的,这样做不错。”拍拍季玉竹的肩膀,“难怪能写出三字经!”
“不是——”季玉竹急忙辩解。
“好好干,小旭就交给你了。”想了想,“你回头把这章程写下来给我一份。”
“爷爷,你要这章程干嘛?”季玉竹眨眨眼。
尤成坤学他眨眨眼, 卖了个萌:“给你去招揽生意,打点知名度去。”
“……”季玉竹无语,“爷爷,我这里又不是京城, 十里八乡都是村庄, 还怕招不到学生吗?”
尤成坤想了想, 咪咪笑:“难说。”
“啊?”季玉竹忙追问,“为什么?”
尤允乐想了半天依然没想出个所以然,这会就开口接着问:“阿父, 这些规矩好在哪儿了?我怎么参详不透?”
“哈哈哈,你们呀,还是见得太少了。”尤成坤哈哈笑着往外走,尤瑾旭忙跑前去,拉着他的衣摆一蹦一跳地跟着走。
留下尤允乐跟季玉竹面面相觑。
接下来几天,季玉竹把蒙馆规矩一条条写了下来,仔细推敲了好几遍,还问过尤成坤的意见,才最终定了下来。
手稿刚完成,尤成坤就催着他再抄写了一份给他,带上手稿和尤瑾旭就返回京城宅院。
尤峰元宵还没过就已经搬回去住了。
年后各种生意都要开始打点,他住这里确实不方便。
待尤成坤、尤瑾旭一走,偌大院子就只剩下尤允乐跟季玉竹两人。
当然,还有下人。
姜卫衍走前给季玉竹留了两个近卫,一个徐清,一个黄光禄,让他出门必须带着,赶车拎包当保镖。
为了就近看护季玉竹这个郎君,他们俩就搬到了正院倒座房,跟曾福、许文山他们住在一起。
如此,东跨院就暂时就空置着,估计要等另一个主人回来才会启用了。
季玉竹叹了口气,拉了拉被子。
二月份的天,一个人睡,还是太冷了些……
找了个天气好的时候,季玉竹拿上拜帖,陈易打点好礼品,徐清赶着骡车,三人慢慢悠悠地往最近的牛头村赶。
季玉竹也是后来才打听到,姜府在地理位置上是归属于这个牛头村的。
这不,他今儿就去找牛头村里正拜码头了。
搬来这里这么久,还没有去打过招呼,这会要去跟里正谈一下开蒙馆的事情,正好就一起了。
进了牛头村,找村民问了两次路,才找到里正家——一个普通的农家小院。
徐清拉停骡子。
陈易跳下车,跑到篱笆门前,隔着院子朝里喊话:“这里是牛里正家吗?里正在家吗?”
季玉竹掀开帘子四处打量。
竹篱笆,青砖屋,屋前两畦菜地,门前几只j-i,看着井然有序。
屋子里钻出一个约莫四五十岁的妇人,s-hi漉漉的双手在身前围裙擦了擦,疑惑地打量了他们几眼:“你们是……?”
陈易笑吟吟道:“这位嫂子,请问这儿是牛里正的家吗?我家郎君想要拜访牛里正。”
“是,你们郎君是?”妇人走过来拉开篱笆门,好奇地往骡车上张望。
闻言,陈易走回去扶着季玉竹下车,徐清跟着跳下车,拉着骡子到一边树下拴起来,然后帮着陈易搬下布匹及几个点心盒子。
季玉竹打头走向妇人。
“婶子好,小生是姜家郎君,特来拜会牛里正。”
“姜家?哪个姜家?”妇人没反应过来,径自往堂屋方向喊,“大壮,大壮,去喊你阿爷回来,有客人咧。”
一个七八岁的小孩正扒在门边看着他们,见季玉竹等人顺着妇人视线望过来,撒腿就绕到后面不见了。
季玉竹随着妇人走进屋。
妇人把炕上杂物收了收,给他们腾出地方落座。
季玉竹顺势坐下,陈易站在他边上,而徐清跟着进来放下东西后,就出去看着骡车。
妇人捡了小把茶叶泡了壶茶,给俩人各倒了碗。
季玉竹道谢接过,微微抿了口放到炕桌上。
陈易倒是接过就放到边上,又走回季玉竹身边站定。
妇人忙叨完,这才仔细打量季玉竹了一番。
天青色织锦袍服,腰悬莹白玉佩,头上就是简单一根玉簪。
对哥儿而言,算得上简单的装束,但是看着就不是普通农家的质地。
再加上随侍在旁的陈易……
她有些拘束地擦了擦手:“这、这位郎君,你、您稍坐,我家老头就在旁边串门子,马上就能回来。”
想来这位就是里正夫人。
季玉竹微笑点点头:“婶子别担心,我这边没啥要紧事,慢慢来没关系的。”
“诶,那、那我——”
“哪个找我咧?”一个大嗓门传来,没几步功夫,就看到一个精瘦汉子大步流星走了进来,瞧着也是五十岁上下的样子,“门外谁家的车子,我咋没见过?”
话音刚落,进门的汉子就看到炕上坐着的季玉竹陈易俩人,他顿了顿,往里走了两步,站在几步开外,压下大嗓门:“敢问这位郎君是?”
想必这位就是牛里正了。
季玉竹站起来,施了一个书生礼:“牛里正,小生是姜家郎君,特来拜会。”
陈易随后递上帖子。
牛里正茫然地接过帖子,就着外头照进来的光线看了看:“宣武将军姜府卫衍郎君季玉竹拜会——”手一抖,牛里正没往下看,颤巍巍地开口,“可是村头牛头山那块的姜家?”
“正是。”季玉竹点点头,“一直没过来跟里正打声招呼,失礼之处,万望见谅。”
牛里正扑通一声跪下:“小、小的不知郎君前来,怠慢郎君,请郎君见谅!”
妇人、也就是牛婶见状,忙跟着一起跪下来,不安地看着俩人。
季玉竹黑线,忙探身扶起牛里正,同时示意陈易扶起牛婶:“牛里正,我贸贸然前来,你不怪我失礼就好,无需如此紧张。”
牛里正站起来,弓着腰小心翼翼地望着他:“不知道郎君前来有何吩咐?”
季玉竹伸手示意他上座,牛里正躬身不停礼让,就是不坐。
陈易扶了把他的手,示意他坐下,他才恍然,退后两步坐在炕上。
牛里正见他落座,才侧身挨着炕沿坐下小半屁股。
牛婶忙站到他身后。
“里正无需担心。我们姜府搬来此处这么久,一直没顾得上来跟你打声招呼。此次前来,是来跟你打声招呼,毕竟咱家也算是在牛头村落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