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秦皓接过名片，他早知道这是苏陌的经纪人，“我早上让苏陌帮了个小忙，耽误他了。简梅，过会儿记得给苏陌买点吃的，他还没吃早饭。”
“放心吧秦总，保证完成任务！”简梅调皮地敬了个礼，秦总的位置虽然比姜疆高，但可比姜疆好相处多了。
姜疆不可思议地往苏陌那儿瞟了一眼，见他略低着头站在一边，对秦皓的出现一点表示也没有。他不由得更惊奇了，苏陌跟这个新任董事长关系那么好吗？甚至连简梅都跟他很熟的样子。
“辛苦你了。”临走时，秦皓拍了拍姜疆的肩膀，说道。
那话是每个上司对下属表达关心时的一贯用语，可姜疆怎么都觉得听出了一股警告的意味？
等秦皓终于走了，苏陌才在简梅和姜疆的注视中上了车。
——什么叫让苏陌帮了个小忙？老流氓！苏陌觉得今天早上真是太便宜这货了，看他那一脸□□，生怕人不知道他很得意吗？
苏陌这儿在腹诽秦皓，却不知道在一旁的简梅眼里，他才是那个莫名其妙傻笑的。
……
最后果然迟到了十分钟，还好对方比较宽容，很大度地表示迟到一会儿不算什么
苏陌的镜头感一直不错，加上颜值演技都在线，广告的拍摄很顺利就完成了。休息的时候，姜疆也进了休息室。
“辛苦了。”姜疆在他身边坐下，“最近任务有点多，吃得消吗？”
“没问题。”苏陌笑，他还得给父母的房子赚后期和装修款呢，哪里会嫌活多？
“你上的那个欧洲杂志还记得吗？”姜疆说。
苏陌哪里忘得了，他还记得那个想偷袭他的男人！“他们的网售是今天零点开始的，就是国内的早上六点，你知道卖得怎么样吗？”
“不知道。”苏陌摇摇头，这几天忙得天昏地暗，前两天简梅似乎提过关于这本杂志的事情，但他当时迷迷糊糊地快睡着了，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十分钟内，全球的网售库存全部售罄。”姜疆说，“你的粉丝一周前就开始筹备大规模团购了，今天一早一抢而空，欧洲那里都傻了。今天一早你的公开邮箱被粉丝的信都塞爆了，都在要求开辟官方的团购渠道。”
苏陌听了姜疆的话，也觉得不可思议。那天他匆忙走了，连最后的成片都没来得及看，到现在也还不知道自己在杂志上是什么模样的。
“太神奇了，苏陌！你是我带过的最有潜力的艺人，”姜疆由衷感叹道，而后他话锋一转，脸上的表情也趋于严肃，“但是今天早上这样的事情，我希望不要再发生了。其他艺人怎么样我不管，但是我手下的艺人决不允许出现迟到早退等耍大牌的行为，我不管你以后会有多红，不敬业的艺人在我这儿是绝对不行的。明白了吗？”
姜疆在这个圈子里混了很多年了，利益他当然要，不然也不会干这行，但是在此之外他对于手下的艺人自然有一定的要求，这些要求都放到明面上来也是为了他们能维持更长久的合作。不符合这些要求的艺人，就算再有利可图，姜疆也不会碰。
“我明白，姜哥，不会有下次。”苏陌很平静地回答道。跟姜疆一样，他也痛恨不敬业的艺人，所以从来以高标准要求自己，只是今天早上来了遭色令智昏，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嗯。”姜疆笑了，他很欣赏苏陌身上的这股淡定。刚开始带苏陌的时候他就知道这孩子有才华，但又担心这个年纪的孩子难沟通，所以他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观察着。
观察了这么久，他当然从不少渠道听见了业内人士对苏陌的评价，跟他合作过的人无一不是交口称赞的。敬业、演技好、为人有礼貌、谦虚等等溢美之词被套在了苏陌身上，更不用说粉丝群里被大肆吹捧的盛世美颜了。
苏陌刚满二十，这样铺天盖地的赞誉对这个年龄的孩子未必是好事，还没有经历过足够的挫折，如果在盛誉中迷失了方向，那他之后的路会越来越艰难。
但是刚才的一问一答，让姜疆彻底放了心，这个孩子足够淡定，也足够知道自己要什么。至于这是天生的，还是说他从小的经历比较丰富，姜疆就没有兴趣深挖了。
“这个你看一下。”姜疆拿出一份文件给苏陌，“这是我正在给你谈的一个代言。”
苏陌接过，他走红后接了不少大大小小的广告代言，但这是第一次姜疆以这样慎重的态度跟他谈起。
“W集团是欧洲最大的奢侈品公司之一，它旗下的这个手表品牌历史悠久，曾经是专供皇室使用的。他们现在要开发一条针对年轻群体的手表系列Dream，正在全球寻找适合的代言人，亚洲这一块他们找到了你。”苏陌翻阅文件的时候，姜疆简单解说道，“他们同时还在跟百川的SWORD洽谈，今天早上《Gallery》的销售状况他们已经知道了，鉴于你粉丝群体的购买力，他们现在比较倾向你。”
“嗯，我现在的品牌代言还只局限在国内比较有限的几个城市，如果接到这个代言，不止是身价会翻番，以后的发展方向也会更宽。”苏陌合上文件，他说的正是姜疆想告诉他的。
姜疆不由又对这个年轻人高看了几分，不止在演戏这件事上，包括娱乐圈的一些商业规则，他也懂得不少。
“现在W集团方面只有一个要求。”姜疆说。
……
十几天后，苏陌终于看到了最新一期《Gallery》杂志上的封面照片，包括同时拍的一整组，全都以不规则的排序被挂在墙上，杂乱而和谐。
这组照片的右下角有一个说明的小卡片，上面写着作品的名称叫做“男孩”，摄影师是贝纳德·布尔热瓦。
周围的所有大大小小的作品都出自这个人的手，这是他在国内的第一次个人摄影展。
十几天前，姜疆告诉他，W集团的大华地区负责人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在贝纳德的个人摄影展上见他一面。
苏陌今天是自己来的，姜疆只给了他一张名片，上面的名字叫严烽，W集团大华区的总裁。
“苏陌。”有人在后面叫了他一声。
苏陌回头，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穿着衬衫西裤，棕色的头发微微卷曲着，眼角有颗泪痣。
“你好，我是严烽。”男人伸出手，自我介绍道。
“您好，我是苏陌。”苏陌跟他握手，心里暗自惊讶，他本以为会是个年纪更大的人，没想到如此年轻，而且英俊。
“谢谢你今天抽空过来，能见到你是我的荣幸。”严烽握完手，没有放开苏陌，而是以吻手礼的方式执起了他的手，弯腰在上面落下绅士的一吻。
苏陌为了看照片方便，特意摘下了墨镜，这会儿震惊的表情在脸上一览无遗。
严烽抬起头，饶有兴致地看向苏陌惊讶的脸。
“严先生，请不要这样。”苏陌接触到他戏谑的眼神，立刻抽回手后退了一步。还好这个摄影展的保安做得很周全，没有记者混进来，不然被拍到这一幕的话就废了。想到家里还有个会为此醋意大发的，苏陌心里的火气奇异地淡了下去。
“这张照片真美。”严烽也不纠缠，而是端详起了苏陌背后的大幅照片，上面的苏陌没有看镜头，他的嘴角似笑非笑，眼神似喜非喜，茫茫然看着远方，留给世界一副侧脸，“这样的照片，就像是在给情人拍呢，你说是不是？”
这个严烽的态度很奇怪。
“严先生，如果您今天不是来谈正事的，那我就失陪了。”苏陌转身就要走。
“别急啊。”严烽一把拉住他，“既然你那么想谈正事，那我们就来谈吧。”
苏陌回头，严烽把他带到不远处的休息区，那里有一个简单的咖啡厅供来往的客人休憩。严烽要了两杯咖啡后，就一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严先生，您要说什么就说吧。”苏陌说，他实在受不了严烽这种好像要把人拆骨扒皮出来看个究竟的眼神了。
“如果你说代言的事情，你很符合我们的要求，我相信我们给出的价码也能让你满意。”严烽说。
“那请您直接找我的经纪人谈吧，我先走了。”苏陌起身。
“等一下啊。”严烽拉住他，长长的睫毛顺着眼球的弧线上下滑动，严烽站了起来，他靠近苏陌说，“我挺喜欢你的，不如跟我谈场恋爱吧？”
回头应该找人算个卦，看看今年是不是命犯桃花了。苏陌腹诽。
“我拒绝。”苏陌说。
“别这么干脆，我会是个很好的情人，不想试试吗？”严烽笑，眼角的泪痣也跟着笑意上扬，有种别样的魅力。
苏陌刚要说话，一个愤怒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
“严疯子，你丫放开他！”字正腔圆的中文字，从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嘴里蹦了出来，苏陌定睛一看，正是这个摄影展的主人，贝纳德。
严烽一看到贝纳德，笑得更加放肆了，“哟，来啦！还以为你死哪儿了呢！”
贝纳德冲上来把他跟苏陌挡开，叽里哇啦跟他好一番理论。苏陌在一旁听着，好嘛，不止是会说中文，还有着一口地道的京腔，跟严烽的口音挺像。
苏陌看着严烽笑眯眯地跟贝纳德互飙一些不雅词汇，而贝纳德像被踩了痛脚的吉娃娃，对着严烽一通机关枪似的扫s_h_è ，最后说不过了干脆开飙法语。
苏陌在旁边坐了一会儿，这俩虽然都做过让他很不爽的事情，不过看他们这么吵来吵去居然也挺享受。苏陌为自己的恶趣味汗颜了一把，内心很正直地告诉自己，你不是在八卦，而是在为了将来饰演这类角色进行取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