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秦卿上前双手搭住林河肩膀:“我有个想法。”
“什么?”
“我们再激他一下,看他最后的选择是什么。如果他真的选择离开,你再放手不迟,也能彻底死心。”秦卿泛起坏笑。
林河拧着眉:“你想怎么做?”
“来坐下。”秦卿把人按回床边:“是不是过几天会有一个什么生还几率报告出来?到时候我们这样……”
半小时后秦卿从林河卧室出来,临出门还回头朝里面喊道:“不急,你好好考虑考虑。”
林河在里面含糊的应了一声。
“怎么样怎么样?”小鸟凑过去秦卿身边问道。
秦卿优雅一笑,拍拍小鸟的肩道:“秘密。”
“啊???”小鸟抱头惨叫一声:“太过分了!居然不告诉我们!”
秦卿当然不会受小鸟影响,礼数周全分别朝众人别过,离开了别墅。小鸟还想跟杜谕成哭诉,杜谕成也同样拍拍他肩道:“放心吧,秦卿比我们都厉害,没问题的。”
小鸟这才委屈地揉揉鼻子,不再说话。
果然,大家都知道秦卿厉害,秦卿才是跟他们相配的人。梁潇苦笑着望向天花板。
心脏感觉已经不会跳了,前几天还会有点想哭,现在跟死了般激不起动静。这就是所谓的哀莫大于心死,悲莫过于无声吗?
半夜,夜猫子小鸟偷偷去厨房找食物时,看到梁潇躺在沙发上两眼大睁,直愣愣盯着天花板都不带眨的。
这!是在睁着眼睛睡觉练功?小鸟脑内闪过很多奇怪的东西,小心翼翼走过去戳戳梁潇的胳膊。
“你有安眠药吗?”梁潇突然出声道。
小鸟吓了一跳:“安、安眠药?”干嘛?要服药自杀?
梁潇疲惫地闭了闭眼:“我已经好几天没睡着了,很难受,我怕再不睡觉会在走之前猝死。”
汗,居然是失眠。小鸟搓搓手:“我……我帮你问问杜爹有没有?”
“不然你把我打晕行吗?别惊动其它人。”梁潇提议道。
“别别别,我可承担不起。”小鸟赶紧疯狂摇手,连食物也顾不上偷,嗖的躲回自己卧室里去。
妈耶,饲养员好可怕!我要回家!!
今天是2017年8月3日,与你在某凹村第一次碰面恰好三个月。三个月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们一起经历了快乐,也经历了痛苦。从互不相识,到慢慢相互了解。我带你认识了我的朋友,你告诉了我你的身世,却怎么也未曾想到,我们俩会变成现在这个状态。
5月20日,你主动来局里找我,我一直以为那是个非常美好,非常值得纪念的日子,而如今,却不知道会不会变成让我最痛不欲生的日子。
或许,这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吧?就你而言,我只是个毫无能力的小警察,不仅帮不了你,还时常拖你后腿。是你迫不及待想摆脱的拖油瓶?
恨自己没有能力,帮你向仇敌报仇雪恨。恨自己没有能力,把你保护在羽翼之下。恨自己没有能力,为你和全世界对抗。
梁潇在黑暗中伸出手,举在眼前却看不见五指,犹如自己看不清的未来。
也许,分开才真的是最好的选择吧……
三天后的大清早。
大熊任劳任怨在厨房给大家做着早饭,杜谕成拿着咖啡坐在沙发上悠闲阅读文件,顺便朝边上长沙发内躺着的梁潇瞪眼。这黑眼圈,这脸色,不注意乍一看还以为是僵尸好嘛,吓死人了。
“成成,饭好了,要叫他们起来吗?”大熊端着几样早餐食物从厨房探出头来问。
想到躺尸的梁潇,夜猫子估计才睡下的小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狼,杜谕成格外牙疼。
“不叫了,我们自己先吃。”杜谕成放下咖啡,朝大熊走去。
“啊——!”小鸟卧室内突然传来大叫。
“啊!啊!啊!啊!啊!”小鸟猛的打开房门朝众人疯喊。
杜谕成头也跟着牙一起疼起来:“干嘛!好好说话!”
“生还几率报告出来了。”小鸟支棱着乱发呆呆表述道。
“什么结果?!”所有人都一个激灵,梁潇从沙发上鲤鱼打挺坐起身,两秒后,隔壁林河的房门也打开了。
小鸟振臂高呼:“万分之零点五!!!”
成、成功了?
众人一瞬间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狼你安全了!!!”小鸟飞奔过去一个猛扑挂到林河身上,使劲拍他的背。
“嗯,从某种角度讲,梁潇很厉害呢。”杜谕成老神在在抱胸道:“这么低的几率都能把小狼带回来。”
“PARTY!PARTY!PARTY!”小鸟抖腰扭胯甩着奇怪的舞姿在客厅中间抽风,一会儿来个不伦不类的太空步,一会儿又变成满地狗刨的街舞。
大熊挠挠头:“要开PARTY吗?那我去准备些烧烤……”
小鸟站起身跑到杜谕成身边抱紧他的大腿:“杜爹,可以喝酒吗?喝酒喝酒喝酒!就这么一次!都好久没有喝酒了!”
杜谕成揉揉满心期待的小儿子,松口道:“好,那就喝吧,晚上烧烤配啤酒,开PARTY。”
小鸟振臂欢呼,嘟哝着要给秦卿发短信,叫他晚上带点啤酒来一起参加PARTY,双手平举作飞机状呜呜呜飞回卧室。
报告出来了呢,自己离开的时间也到了。梁潇看着这喧闹高兴的气氛,根本融入不进去,反而想好好大哭一场。
要说再见了,不,应该再也见不到了。永别了,我的宝贝,永别了,我这永生难忘的,三个月零三天。
第99章 99、
晚上,秦卿带着两箱啤酒几瓶白酒光顾自己的小别墅。本以为气氛会热烈到不行,结果一进入地下室,被眼前的景象搞得有点恍惚。
大熊老老实实烤着烧烤,林河发着呆,梁潇死盯着林河发呆,杜谕成本身就不是爱喧哗的人,整个客厅只有小鸟想炒热气氛,然而孤掌难鸣。
秦卿嘴角抽搐,把酒放到茶几上,拆开包装随手拿出两罐,坐到林河身边。
“啊……酒来了。”小鸟有气无力的起身过去拿起一罐,朝大家环顾一圈:“先干为敬。”
大熊拿了两罐,和杜谕成两人碰杯,碰完杯看看烧烤架上堆成山然而完全没人来吃的烧烤,挠挠头望向杜谕成。
“……给每人分一点吧。”杜谕成心有点累,挥挥手指示大熊。大熊得到爱人指示,憨憨的装起盘来。
秦卿把啤酒分了一罐给林河:“怎么了,是好的结果为什么还闷闷不乐?”
林河轻叹口气,打开易拉罐拉环道:“只是觉得自己不配拥有这些。”
“喂。”秦卿阻止道:“你这个想法很危险啊。什么叫不配拥有?”
林河灌下一口啤酒,叹息道:“想到那些被我杀的人,他们也有家人,也有朋友,也有这么快乐的时光,却被我给剥夺了。而作为罪魁祸首,我却享受到了这些,不是很可笑吗?”
“那你呢?”秦卿推推眼镜:“你原本也应该拥有这些,又是被谁剥夺了?”
林河哑然不语。
“虽然我不是完全了解所有的一切,但没有人是生来就不应该拥有快乐的。”秦卿说着,接过大熊端来的烧烤,放到腿上:“吃点吧。”
林河放下啤酒罐,拿起一串烤r_ou_。秦卿也跟着拿了一串,抬头时看到对面,轻笑出声:“我的天,那个傻警察居然在拿白酒当啤酒灌。”
妈的,为什么在走之前还要让我看到这一切,为什么连最后都不给我留点念想。梁潇狠灌下手中的白酒。辛辣的味道烧得胸腔炽热,带来难以言喻的锥心之痛。
大熊端着盘子放到梁潇面前,示意他拿点吃的,别拼命灌酒。奈何梁潇思绪已经完全放空,满脑子只有把手中的液体灌到嘴里。大熊僵持了一会儿,无奈把盘子放到茶几上。
“我又有一种要出事的预感……”小鸟默默往嘴里塞烤r_ou_,朝杜谕成嘟嘟囔囔:“得赶紧在事态不可收拾之前把r_ou_都吃掉吃掉。”
“那么……”秦卿放下手中的啤酒罐:“之前说的那件事,考虑好了吗?”
林河再次叹了口气,仰头望望天花板,应声道:“嗯,考虑好了,来吧。”
“那可说好了不准反悔,无论结果是什么。如果他选择留下,你就要抛掉顾虑,跟他踏踏实实一步一步走。如果他选择离开……你也要真的放手,让整件事过去,不能再不断折磨自己。”秦卿说着,凑近林河,单手抚上他的脸挡住梁潇的视线,侧头做出要接吻的姿势。实则两人还相隔几厘米距离,只是在演戏假装。
“嗯……我明白。”林河近距离小声应着秦卿:“这要保持多久?”
秦卿喉咙里轻笑一声:“你真可爱,我改主意了。”说着嘴唇在林河脸上轻轻一碰:“赌上名声帮你的忙,讨点小福利。”
“……”林河无语的稍稍往后躲开,拿手背擦脸颊。明明是你自己提议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