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发挥特别稳,完全看不出来,你肯定习惯了这种场景,而且这里的人都认识你。”方棋偷偷指了下赵凯的方向,轻声问,“是他要把女儿嫁给你吗?”
这是突然要翻旧账的节奏?湛海没有直接回答,“你不是知道吗。”
方棋用手肘撑住脑袋,拿起桌上的笔在指尖转的飞快,“确认一下啊,我第一次见赵董。他刚才好像在瞪你,因为你拒绝联姻吗?”
“有这个原因,但我觉得更多是因为我父亲。”关于父辈的恩怨纠葛,湛海也是一知半解,不便多说什么。
好在方棋没有追问,他仗着职位低没人注意,百无聊赖趴在桌上转笔,思绪已经飘到另外的地方,“说起来,中午要安排跟赵总聚餐吗?”
“是,父亲让我跟你都去。”看来湛立威已经完全把湛海当成儿媳妇对待,这种场合原先只要自己出席,现在都指名要方棋跟着。湛海不好明说其中理由,只能含糊其辞,“毕竟双方公司合作,场面上要能过去。”
“好吧…”方棋蔫蔫的说。
湛海以为他介意,便询问,“怎么?如果你不愿意参加那种场合的话,我跟父亲说一下?”
记得方棋是个仇富的人,让他看两个老头比谁更有钱实在太为难了。湛海擅自提他想了个理由。
“跟他吃饭还好,主要是饭店做出来的东西…”方棋没有明说,可语气分明表露出嫌弃。
湛海了然,他们总在星级酒店定位置,菜品几乎只有造型好看,味道实在普通。
“想吃什么?”
方棋兴奋的回答,“酸菜鱼!”
湛海勾起唇笑了下,“等下少吃点,我让张叔买条鱼。”
“耶!湛哥哥真好!”方棋稍微提起音量,激动的夸奖。
声音大的有些突兀,半个会议室的人都看了过来。方棋忙缩起身子,恨不得找个地缝把自己埋了。
“方棋,”湛海镇定的提醒,“注意坐姿,以免落下病根。”
方棋咬着牙,极其小声的问,“湛哥哥,你是故意选在这时候的吧?”
会议结束,方棋接到了去酒店聚餐的通知。他惦记着湛海答应下的酸菜鱼,只盼能快点结束无聊的商业聚餐。
可等到抵达定好的地点,方棋发现,这场聚餐怕没那么容易结束。
本来湛海身边,应该属于他的位置,多出来一位姑娘。
一位相貌姣好,身材曼妙,跟湛海有说有笑的姑娘。
姑娘见到方棋过来,主动打招呼,“方经理吧?你好,我是赵倩倩。”
“你好,我是方棋。”方棋呆滞的伸过手跟她交握两下,脑容量完全被血红的几个大字刷屏——
未!婚!妻!
湛!海!的!
简单梳理下目前情况:追求者的有钱老爸请吃饭,在饭桌上让,追求者和温柔娇弱未婚妻相谈甚欢。
已经发展到未婚妻主动示威的阶段,接下来的情节应该是家长出面,甩出一沓支票,让他带着钱离开追求者。而追求者因为种种原因,只能眼睁睁目送他远去…
“你长得真帅,难怪他喜欢你。”赵倩倩由衷称赞了句,再度感慨,世上的好男人,果然都去搞基了,“你快坐吧,我爸在叫我了!”
“咦…”方棋还没有想好回击的方法,准情敌已经退避三舍。他挨着湛海在他身边坐下,“我觉得,这套路有点不对。”
湛海问,“什么套路?”
“正常的电视剧套路啊!”方棋义正言辞的批判道,“她走的太快了,应该跟我斗智斗勇一番,才会有收视率!”
“…你到底是多喜欢看电视剧?”湛海再度解释,“我跟赵倩倩是朋友,刚刚说了点留学的事情。”
“说这些做什么?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啊!”方棋怕他误会,连忙摆手,“我相信你的品行,只是我平常用跟我妈看苦情剧,套路意识太强了。”
“你都说了是电视剧,怎么可能发生在生活里?”静默一小会,湛海补充,“而且,我的电视里没有这些内容。”
“肯定啊,谁会在新闻联播里演什么生离死别的情感大戏啊?”湛海摸清他的喜好,拒绝继续讨论关于新闻的事情。
接下来流程与普通饭局相同,湛海喝了半杯敬酒,便扣了杯子。方棋坐在他旁边存在感很低,又有湛海护着,没有人来灌他。方棋夹了两口菜,仍觉得徒有其表,便放下筷子同湛海闲聊,“你喝酒太克制了,有喝醉过吗?”
出于礼节,湛海咽下嘴里的菜,放了筷子,把椅子往后挪半分,才搭话,“没有,你都说我克制了。”
“想也是…我喝醉过。”方棋话匣子打开,又开始抖黑历史,“我发现前女友劈腿,跟他分手后,天天拉狗子喝闷酒…”
方棋还想再多说点,忽然意识到——
即使湛海不介意,自己三番五次提起前任,总是欠妥。
湛海等了会,没听到下文,知道他说完了,才做出评论,“酗酒伤身,你倒是应该克制些。”
“抽烟伤身,谁都知道,可大家还是沉迷烟酒…”话说到一半,方棋看眼前人专注聆听的模样,顿觉适才说的全是谬论,“我戒过几次,没成功。”
“要我帮你吗?虽然很少了解这部分…”
“好!”方棋忽然信心倍增,仿佛已经看到了光明的曙光,“我肯定会配合的,但是在那之前,你应该放出点福利,让我有动力戒掉烟酒吧?”
他的要求得寸进尺,简直无赖。
偏偏就有人照单全收。
“你想要什么样的福利?”如果用食物话,似乎太敷衍。湛海思虑再三,提议道,“要一起出去吗?可以共同旅游,分散注意力。”
“湛哥哥,你跟我都要工作,短期内哪有时间旅游!”方棋迅速否认他提议后半部分,“出去还是可以的,你要邀请我约会吗?”
到底是谁提议啊?湛海好脾气的答,“算是吧。”
“行,开销你负责,我的工资全要贡献给债主,现在很穷。”
“好。”
“放心,我不会要太贵的东西。”方棋安慰他两句,飞快的说,“等我还清债务,再换我请你!到时候,你要贵的东西我也买给你!”
“好。”湛海态度顺从,全盘应下,询问,“打算什么时候出去?我回去先准备准备。”
“今天下班啊,越快越好!”
“行。”湛海答应完,犹豫了下,问,“…那你还吃酸菜鱼吗?”
“…”方棋石化了。
他的酸菜鱼!
作者有话要说: 方棋:酸菜鱼QAQ…
湛海(摸头):别急,会补给你的。
☆、追求5(三更)
“说起来, 你有具体安排吗?约会流程之类的?”方棋跟湛海并肩走出公司, 步伐轻快, 表现的比邀约者还兴奋。
湛海依旧保持着他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沉稳端庄,成熟睿智, 俨然是护送幼儿园小朋友去学校的家长。
“约会还有流程?”从未交过男朋友的湛海,在这方面异常无知。他思考片刻,摇摇头, “我没有准备,你如果喜欢的话…”
“停!我说过不用你迎合我了!”在湛海说出固有的‘你高兴就好’的理论前,方棋立刻打断他。
湛海抿唇,不再说话, 他垂下眼, 长长的睫毛抖动了下,表情间居然有那么点委屈的意思。
“那个…其实流程这种东西的,是要分情况的。做什么啊或者玩什么,去什么地方,两个人开心就好。”方棋挠挠头, 语无伦次解释一番,感觉像是火上浇油,毫无效果。
他索x_ing抛开约束, 把什么固有的模式全忘掉,手伸过去勾住湛海的手指,指隙贴合, 密密纠缠。
“虽然吧,我以前约会次数挺少,但也算是有经验…”方棋笃定他不会介意,才敢把以前的经历拿出来谈,“所以…这部分你不擅长的话,可以交给我来。”
湛海没料到他会突然拉自己,还是在公司外,一条随时会遇上熟人的街道里。
似乎有点太出格了。他迟疑片刻,指关节曲起,回握住方棋的手。
“你想,你那么优秀,什么事都做的非常完美。我们两个相处,总要让我有资本炫耀啊。”方棋当然意识到这是在公开场合,只要谁往这边瞟一眼,就能撞破两人的‘j-ian|情’。他又在湛海掌心捏了下,才放开他的手,举止坦然的如同他们牵手过千百次般,“我们先去你家换身衣服吧,穿西装约会太奇怪了。”
湛海应了声,问,“好,要顺便吃晚饭吗?”
这段时间,方棋经常去湛海家吃饭,对他的公寓已经熟门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