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你也别记得那码子事了,以后你也别跟踪我了,我明天就搬家。”钱宁说着皱了皱鼻子。
“找你吃饭可以吗?”
“不可以。”钱宁快速封住了话题,“吃完了赶紧走。”
安伦站起身,真的就走了。
收拾完茶几上的饭盒,钱宁发现了一把钥匙,是安伦的,这个神经病把钥匙落在这里怎么回家呢。
掏出手机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安伦的电话,怎么办,等着,他肯定会回来找的吧。
等他到家再回来得半个小时,钱宁开始烦躁,还是给他送过去吧。
来到安伦的住处,一片漆黑。
该不会是去找钥匙了吧,钱宁后悔自己没有及时送回钥匙还有些自责。
刚要转身,门竟然开了。
安伦开门后才回身开了灯,钱宁惊得下巴都掉了。
“这不是你家的钥匙啊,害的我白跑了一趟。”钱宁举着钥匙就要离开。
“是我家的。”安伦打开门示意钱宁进屋。
安伦有钥匙,是故意留了一把给钱宁的,还不声不响的,万一当垃圾丢了怎么办。
“你想干什么?”
“就是怕哪天忘了带钥匙,放到你那里备用。”安伦说着拿出来两个酒杯,“喝点?”
钱宁把钥匙扔在沙发上,“咱俩熟吗,老子可不想当你的保管员。”
安伦把酒杯端到了钱宁面前。
“我是司机,不喝酒。”钱宁摆了摆手。
安伦掏出烟,不到一秒钟又把烟扔了,他记得钱宁也不抽烟。
起身又拿来一瓶饮料,递给了钱宁,“能找你吃饭吗?”
“不能,你听不懂人话吗。”
钱宁放下饮料,看了看因为被拒绝还在发愣的安伦,不耐烦地说:“我走了。”
安伦把杯中的酒一仰头喝了个干净,另一杯又接着灌了下去。酒瓶被打开了,就那么嘴对嘴的灌了起来。
“我/靠,你要死啊,快放下。”钱宁伸手夺过了酒瓶。
安伦歪着头看着,嘴角竟然显出了淡淡的笑,“我害怕一个人。”话出口,接着又补充道:“怕一个人吃饭。”
钱宁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是上当了,放下酒瓶,生气地说:“我可没有时间天天给你当饭友。”
“那一天吃一顿,你和我。”安伦得寸进尺。
钱宁愣了,他自己不也是吗。刚才自己在出租屋里那个孤独感真的是太不妙了。可跟这个神经病天天见面自己会不会被气死。
“你赶紧睡觉吧。”钱宁想快点离开。
安伦回过头,眼盯着酒瓶,面无表情地神情透着失望。
“想找我吃饭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吧。”钱宁还是不忍心。
“好”安伦的回答太快了。
“我的电话你记下来。”钱宁拿出手机。
安伦摆摆手,“我知道。”
“可我不知道你的。”钱宁的话让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安伦没有尴尬的表情,在兜里掏出了手机。
还是那个被钱宁还回的手机。钱宁从安伦手里抽走手机,整个的通讯录里只有“钱宁”两个字。
安伦拿回了手机,把钱宁的号播了出去。
电话的响声让发愣的钱宁一下回过了神,赶忙存了起来。
安伦的姓氏比较特殊,存好后竟然跃到了通讯录首端,这怎么看怎么像是最重要的位置,钱宁哼笑了起来,一时失态赶紧起身告辞了。
第10章 第十章
一大早,钱宁赶到了医院。这是彭泰林所在的医院,也是钱宁一心向往的地方。
二十年了,拼了一切想要到达的地方。
院长办公室,钱宁站在门前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想了许久,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进”,得到允许,钱宁进了门。
不大的办公室里靠墙立着书橱和衣橱,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沙发和茶几,挤得满满的。一位衣着讲究的男人抬起头看着走进来的小伙子先是一愣,接着笑了笑。
“您好,我想找秦院长。”钱宁站定礼貌地问。
“我就是”秦院长站起了身,“找我有事?”
钱宁点头,“冒昧打扰,请您见谅。”
秦院长看了看谈吐不俗的小伙子,指了指沙发,“请坐”
“谢谢,您先请。”钱宁微微低着头回答。
秦院长坐了下来,“什么事?”
钱宁一笑,“秦院长,我是一个刚毕业的学生,冒然来您这里,只是想努力给自己找个机会,来咱医院工作。”
秦院长出乎意料地笑了起来,“学医的吗?”
“是的,本市的医科大,本硕七年,昨天毕业。”
秦院长点点头,“不错,不过我知道你们学校的学生都是去你校的附属医院了,你怎么……”
钱宁无奈地笑了,“我也被推荐给了附属医院,可是我拒绝了。”
“为什么?你们附属医院可比我们档次高。”秦院长疑惑地问。
“因为一个人,他在您这里。”
秦院长睁大了眼睛,“是谁?”
“彭泰林。”
秦院长看着眼神坚定的钱宁,问:“能告诉我原因吗?”
钱宁一笑,“当然,因为彭教授救过我的命,影响了我的人生,我还想做他的学生。”
秦院长表情已然严肃了起来,“小伙子,你这学历能来我院我当然欢迎,但是,你不知道,彭医生从来不带学生的,这我可就帮不上你了。”
钱宁像是料到一般,说:“只要院长肯答应我,教授的事我自己想办法。”
没有得到秦院长肯定的回答,因为实习生的位置已经够满了,钱宁被委婉地拒绝了。
坐在树荫下,一阵蝉鸣传来,衬得心情更加烦躁。
钱宁不愿意把秦院长的理由归为钱,没有抱怨,只当是真的名额已满。
一路走来,还在不断给自己打气。从小到大,哪件事情不是自己争取而来的呢,坚持,我需要不懈地努力,为了那个人,我必须再找机会。
一辆黑色的奥迪车驶过钱宁身边。那辆车钱宁认识,车主就是自己崇拜的人——彭泰林。
加快了脚步,钱宁竟然跟着车跑了起来。
车很快停了下来,车窗玻璃摇了下来。
上气不接下气的钱宁弯着腰站在车窗边,“彭教授,我……咳咳……”
钱宁的一阵咳嗽憋得脸都红了,彭泰林迅速下了车。
平静了一会儿的钱宁红着脸抬起了头,“彭教授”
彭泰林点点头,“找我有事?”
“有,我能多占用……您的时间吗?”钱宁的声音还是气短。
彭泰林拉开车门,“车上谈。”
不知道是因为身体还是心理,钱宁一直处于颤抖的状态。
“什么事?”彭泰林平静地问。
钱宁强迫自己平静,慢慢地说:“教授,我……”
彭泰林看着坐在旁边的青年,“有事直说,没事我先走了。”还是那么高冷。
钱宁点点头,说:“您真的对我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彭泰林听了钱宁的话先是观察了一下,等了好半天才摇了摇头,问:“我们认识?”
钱宁笑的有些苦涩,“曾经认识,那年我五岁。”
彭泰林手扶着方向盘,笑了起来,“五岁?”
钱宁的声音倒是平静了,只是心里不自觉地抽痛着。
“你倒是说说看。”
“那年我五岁,是您的到来宣布我的先心病自愈了。我还问您,怎么样才不被领走,您告诉我,对想领养我的人说我有先心病就可以了。”钱宁说着低下了头。
彭泰林深邃的眼睛看着钱宁,平静地问:“你是福利院的那个孩子?”
钱宁吃惊地点点头,“您还记得?”
彭泰林一笑,“我当时问你为什么不想被领养,你拿着一个如意扣说自己的爸妈会来福利院找你,如果被领走了,爸妈就再也找不到你了。”
钱宁点头嗯了一声。
彭泰林闭上了眼睛,问:“钱宁,没错吧,过的还好吗?”
“很好,大学前我一直生活在福利院,只是,没人来找我。”钱宁紧抿着的嘴唇写满了无尽的悲凉。
彭泰林挑了一下眉头,“现在怎么样,上班了吗?”
钱宁摇了摇头,“我昨天才毕业。”原来他一直没注意过每堂课都来听课的自己。
彭泰林转过头看着钱宁,点了点头。
“我读的是本市的医科大,本硕七年,昨天离校的。”钱宁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