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加宝和韩笑都睡在地板上,旁边都挨着人。
睡到半夜,何加宝醒了过来,感觉很口渴,便下楼去找了点水喝,喝完才发现自己光着脚。
客厅里乱糟糟的,吃剩下的东西,还有滚落在地上被踩得凹瘪进去的啤酒罐。
何加宝上来后,摸着黑去自己的位置,结果被人占了,腾出来的地儿,正好在韩笑的旁边。
何加宝小心迈过那人,然后拉过地上的毯子,躺了下去。
……
何加宝,喜欢韩笑,喜欢这个跟他同班的男生。
可他,却不能说。
而韩笑,此刻就睡在他的身边。
翻了个身,朝向他。
何加宝望着近在咫尺的他,感受着他还略带酒气的呼吸,想着,可能,这是最后一次他们这样在一起。
……
一点一点靠了过去,何加宝感受着自己快要跳出来的心脏,最后,轻轻地,吻在了韩笑的唇上。
2016.7.15
初中毕业那晚,何加宝偷亲韩笑 ,韩笑是醒了的。
那时他才十几岁的年纪,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这样的事,他知道男生可以和女生亲吻,但不知道一个男生如果对另一个男生做了同样的事,是代表着什么。
就在昨天晚上,看着近在眼前的何加宝,韩笑突然间明白了。
只是喜欢,就这么简单。
清晨。
腰上还环着那只手,何加宝几次想要起来,又都留恋着躺在韩笑的怀里。
……
何加宝的手机响了一下,是新短信。
想要伸手去拿,可是身体刚刚一离开,身后的韩笑便将他抱紧了。
“要去干嘛?”
韩笑的声音里带着微微的鼻音,他醒了。
何加宝没有再动了,他乖乖躺着,感觉韩笑又向他靠了靠。
“要去哪儿……”
耳旁的说话声令何加宝觉得痒痒的,脸上也迅速红了。
“我,去做早饭。”
韩笑唇角浅浅一抹笑,低头用下巴蹭了蹭他的肩。
“转过来。”
何加宝转过去后,唇便被韩笑吻住了。
……
“有一件事,没有告诉你……”
“什么?”
“嗯……其实,是我先吻的你,在你偷吻我之前。”
何加宝的眼睛里闪着疑惑。
韩笑搂着他平躺好,手指抚着他短短的头发,望着天花板说:
“还记得那天,大家都喝多了吗?”
“嗯。”
“我站在卫生间外面,里面那个家伙吐个没完,等着的时候,你过来了。”
韩笑轻轻笑了一下,手指在何加宝的耳后摩挲。
“我不太记得了……”
“嗯,你看上去喝得晕乎乎的,连门在哪儿都看不清,直往我身上来。”
“真的吗?那后来呢?”
何加宝仰起头来望着韩笑。
“后来,我就把你推倒,临时又去拉你,结果我们两个都摔在了地上,然后,我就亲到你了,那时候你转头便吐了起来。”
……
两人相视一下,皆忍不住笑了出来。
如果这算是两人之间第一个吻,也太囧了点。
韩笑转身吻着他,压在他的身上,手指抚摸过他的发梢,他的耳朵,他的脖颈。
何加宝闭着眼睛,感受那温柔的手指缓缓抚摸着他,安抚着他,让他放松下来。
何加宝微微睁开了眼,眼里,满是他曾经朝思暮想的人,他伸手勾住了韩笑的脖子,他愿将什么都给他,什么都为他做。
这种韩笑带给他的温柔,让他从身到心,完完全全的柔软了。
……
何加宝手机上的那条短信,是面试的信息,约在今天下午一点半。
地点在……
“地方距这儿还挺远的,中午你别做饭了,我们在外面吃。”
韩笑在后面搂住他。
“嗯,那好。”
“想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是我说了算吗?”
何加宝点点头。
“那,我可不可以再吃你一遍……”
两人在就近的馆子里吃饭,何加宝带上自己的文件袋,准备吃完后直接去面试地点。
这虽然不是他第一次面试,但还是有些紧张,因为,他很想要一份工作,很想要留下来,更因为,现在这个城市里,有韩笑。
韩笑拿过他的文件袋,看了看他的简历。
简历做得很好,让韩笑想起了以前何加宝做的错题集。
那时候,数学老师常常表扬何加宝错题集做得好,曾在班上传阅过一次,本子上工工整整的题目旁,有着红蓝两种颜色的笔记。
“怎么样?我的简历还可以吗?”
韩笑瞧了瞧他,合上文件袋。
“放心吧,这样很好,在校拿过奖学金,有过两年的工作经验,简历还做得这么好看,我要是面试官,我一定会选中你的。”
何加宝闻言,笑了笑,可仍有些担忧地说:
“像这样的工作履历,在这个城市里还是显得过于平凡了吧……”
韩笑望着他,然后伸手解下了自己的手表。
这手表,是韩爱国作为毕业礼物送给韩笑的,韩笑现在将它戴上了何加宝的手腕。
“那,这样你就不要再担心了,我陪着你。”
……
下午,韩笑一人在家里,开了窗子,将屋子里好好打扫了一番,洗了篮子里的衣服,挂在阳台上。
转身回客厅的时候,手机响了一下,韩笑拿过一看,原来是邮箱有新件。
是那家公司的offer,他被录用了。
几乎是刚放下手机,他又收到了何加宝发来的信息,上面说,面试很顺利,三天后正式入职。
就像是幸运女神忽然顾临,将所有的好运带来。
何加宝也不用再买床,即便是要买,两人也该考虑是否要换个大床。
韩笑也不用再一个人的时候只下面条,因为何加宝,会每一餐都为他准备得很好。
仿佛,在那个夜晚的那个偷吻之后,这些都在等待着,等待着某一天他们再次相遇。
夏季的夜,难得起着舒爽的风。
韩笑打开卧室里的窗,回到床上抱过穿着他短袖的何加宝。
何加宝没有和韩笑说过,初中的时候,他有多希望能穿一次韩笑身上的衣服,哪怕是大家都一样的校服,那上面,也会是韩笑的味道。
窝在韩笑的怀里,何加宝专注地听着他胸膛里的声音,像这惬意的微风一阵阵吹起窗帘一样,如此平稳,如此令人感到安心。
……
“你在想什么?”
“想你,何加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