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他哥(三) by:姬泱【完结】(31)

2019-01-18  作者|标签:姬泱

都是男人,没有人艳羡老三娶到的那个女公子。

老三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真难想象,他和他老婆两个人晚上吹灯之后怎么上的坑?

想着想着,我的脑子中形象的出现了一个长的像顽石一般的豆芽菜,强行霸占了我三弟的身子,然后羽澜体弱不支,翻身倒在床上牛喘不止的惨痛模样。

真是……瘆人。

我从酒桌后面站起来,忽然肚子里的热酒上头,我踉跄了几步,黄瓜搀着我,他一直说什么‘大殿下不胜酒力,醉了,醉了’一面推开了那一双一双汹涌过来灌我酒喝的手。

我和羽澜关系不好,我和他满座高朋的关系也不好,我在这里呆着着实无趣。

老三喜欢的是温柔似水的女人,他不喜欢他老婆,可是他却娶了她;老三喜欢安静的书斋,清净、怡静、雅静,他也不喜欢这些表面逢迎他,背地嘲笑他的那些狐朋狗友,还有八竿子打不着的杜家的诸多门生故吏,可是他却和他们结交,谈笑风生。

从这些看来,他比我强多了。

我们走到外面的牡丹花丛边上,我让黄瓜先回去,我自己出去逛逛。

他不走。

我推他,他还是不走。

黄瓜低着头说,“大殿下,您杀了奴婢吧。刀子,剪子,白绫,毒药,什么都成,您杀了奴婢吧。”

妈呀,我着实被他吓着了。

我颤抖着手指问他,“你想干嘛?”

“大殿下这样猜忌奴婢,奴婢没法活了!!”

我见他又想拿我的袖子擦鼻涕,我连忙向旁边一躲,可是还是被黄瓜这个兔崽子攥住了我的袖子,他毫不怜惜的用我那价值千金的团龙云海绣金川缎袖子去摸他的鼻涕。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黄瓜,这个天下大的很,雍京富的很,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即使我不要你了,你不会在我这一棵树上吊死的,以你的本事你能吃的比现在还富态。”

其实,这个时候我设身处地的为黄瓜想想,要是文湛真是看上了他,他就只能归文湛所用。

凡不为我所用者亦不能为他人所用。

这是文湛的性子。

被他瞧中的人,除非死,否则只能为他效犬马之劳。

如有背叛,天下之大,无所容身。

我又拍了拍他,这才说,“太子许你的是司礼监首席秉笔大太监的官职,那个位置,只比柳丛容矮半肩。你是刑余之人,不能出将入相,这个位子就能让你位极人臣,好好做,只要不弄权,做什么遗臭万年的权阉,你没准还能死后扬名,被载入史册呢。”

听完我的话,黄瓜像是受到了惊吓,他退了一步才问我,“大殿下怎么知道的太子要奴婢去司礼监的事?”

我,“他对你说的时候,我听到的。”

黄瓜安静了下来。

他脸色沉静的看着我。

月光一点一点照在他的脸上,那惨淡的脸色,像白骨。

黄瓜看着我,忽然问了我一句,“既然大殿下听见了太子殿下的话,那应该也听到了奴婢的回答。不知大殿下还记得吗?”

……

“奴婢说过,司礼监掌印那是柳丛容的位子,我不抢,也抢不了,可即使太子日后登基让奴婢坐司礼监秉笔的位子奴婢也不做,因为即使这样,即使奴婢面对太子给的泼天的权势,可是太子依然待奴婢为奴才,而大殿下您却待奴婢为家人。”

他忽然在我面前跪下。

“奴婢说一句掉脑袋的话,殿下是凤子龙孙,刚愎雄猜是天性,只是……,既然殿下在心中想要待奴婢为家人,那么……”

“殿下,家人,是不会猜忌至此的。”

我看着他,黄枞菖也不避讳我,他虽然跪在我面前,可是腰身挺直,眼神清澈,像是敞开心扉,无所避讳。

可是,他终究也没有说清楚,到底他瞒着我都做了什么?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不知怎么的,我忽然想起来我那个早在五台山参禅出家的二弟,在毓正宫用稚嫩的声音,喃喃的吟诵着《金刚经》。

我伸手,拉着黄枞菖的手,把他从地面上扶了起来。

我说,“别跪了,入夜有露水,地上潮。”

也许,所有的一切都问不得,说不得。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我不在大正宫权力中枢,控制不了密探,自然不能‘其政察察’,不过话又说了回来,就算我爹那样的,手握缇骑,纵横天下,窥人隐私,防民之口,他就正的能控制人心所向吗?

人心隔肚皮,谁能真正知道别人在想什么?

我说,“黄瓜,是我委屈了你。你别见怪,也别生气。咱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这么多年下来,处的比亲兄弟还亲。”

黄瓜喃喃的说,“大殿下,您别这么说……”

我拉着他,“行了,别提这茬了。现在时间还早,回王府去又睡不着,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这回黄瓜老实多了,也不多问,乖乖的跟在我后面。

我们在嘉王府前上马,沿着朱雀大街一直走,到了淮扬码头转向南城,在烟柳繁花中,隐隐听见有丝竹檀板的响声。

黄瓜一见这里,似乎被吓着了,他双腿一夹马肚子快走两步拦住我的马头。

“王爷,前面就是观止楼了,您不爱听奴婢也要说,这地方可万万去不得了。如果让太子殿下知道了,那……”

我闲闲的说了一句,“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么会知道?”

黄瓜顿时哑口无言。

我扬了扬马鞭,说,“走吧,我不是来这找乐子的,我有事情要做。带你过来就是为了让你做个见证,有朝一日要是文湛问起来,也好有个说法。”

“王爷……”他居然给我来了个泫然欲泣的模样。

我一讪,“得了,别装成一个受委屈的寡妇的模样,我还没死呢!”

黄瓜马上破涕为笑,“瞧王爷这话说的,奴婢哪里配给您做房里人呀,王爷要是开恩,收了奴婢做干儿子,那奴婢可是上辈子烧了高香,积攒下的福德呀。”

我,“饶了我吧,我可生不出你这么大的儿子来。”

一到观止楼,我没想到的是,观止楼的大老板柳一居然亲自迎了出来。

他穿着大红色绣梨花烟雨的袍,领口开的奇大,露着细腻白皙的身子,脸上淡淡扑着妆,好像一个精致华丽的昆曲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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