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上).
放寒假了,季家两个在外求学的弟弟都回家了,做大哥的大半年没见三弟,自然心里高兴,季授诚不顾年关菜价高,一口气买了好多海鲜回家,弟弟们喜欢吃嘛,尤其是三弟,远在北京上学,多少天没有尝鲜了,自然要好好犒劳一下。
季授诚一个人忙不过来,懂事的四弟帮忙摘菜叶,三弟阿孝不好意思空手,也扒拉起水桶里两尾河鲫鱼,活鱼滑不溜手,没捞上一根,半腿的裤子就s-hi透了。
“哎呀哎呀,等下还要加洗一条裤子,算了,你不要弄了,让你二哥弄。”季授诚哭笑不得抱起凑热闹的儿子小叶,冲沙发上看电视的季授礼喊:“帮把手吧,小礼,我等鱼下锅呢。”
季孝礼关掉电视过来,只见厨房一片狼籍,不禁皱起眉头:“你很废物啊,阿孝,抓条鱼都不会。”
“你倒试试看,很滑的拉。”
季授礼撩高袖子,瞄准一条大的,单手抓出水面,可怜的鲫鱼拼命甩动尾巴,水吧嗒吧嗒甩得到处都是,阿孝和小叶纷纷退到门後,季授礼却利落的把鱼甩到砧板上,那鱼顿时被震晕了过去,不再动弹。
“杀鱼算是最简单的,关键是利索,下刀要快。”
不知道是不是阿孝心理作用,二哥拿起菜刀後,整个人的表情都变了。
季授礼高高举刀,!!!砍头去鳍,单手cao刀腹刷刷刷去鱼鳞。银灰色的鳞片雪花般飞舞,阿孝看得眼花缭乱。
妈呀,一刀开膛,露出血淋淋的肚子,阿孝忽然觉得面前吹过一阵y-in风。
“我最喜欢就是剖鱼肚子,一把抓住他们的内脏,拉出来的时候最叫人兴奋。”季授礼的无框眼睛泛起青光。
阿孝捂起小叶的眼睛,鼻子里满是鱼腥味。
“还有一条,要试试吗?”
阿孝头摇的像拨浪鼓。
季授礼惋惜的耸了耸肩:“很有意思的,那我继续。”
邦邦邦,又是血r_ou_模糊一片,阿孝抱起小侄子走开,老天,光听那声音就浑身起j-i皮疙瘩。
开饭了,一桌子好菜好饭,等弟弟们都坐下,季授诚端出最後一锅生菜汤後才解下围裙,虽然是冬天,却也忙出一头的汗。看著两个正在发育期的弟弟吃的津津有味,心里觉得安慰。
“大哥,你也吃。”季授礼夹了一碗虾给他,那盆离他最远,若不替他夹,怕是盘子空了他也没吃到一只。
“今天的河鲫鱼很新鲜,你最爱吃鱼,多吃一点。”
“知道。”季授礼下筷,麻利的切下一大块尾巴放到自己碗里,把鱼肚子上的r_ou_分给侄子小叶。吃著吃著,阿孝忽然直起脖子哼哼。
“鱼刺卡到喉咙了吧,快吞一口饭。”季授诚连忙去厨房拿米醋。
阿孝又是吞饭又是喝醋,好不容易缓过来:“这鱼r_ou_不多,鱼骨头再噶(宁波话:怎麽那麽)多,超级难吃。”
“那是你技术不好。”四弟季授行笑话他:“你看二哥,还是吃骨头最多的尾巴,一点事情都没有。”
季授诚笑著说:“是啊。看你那麽喜欢吃鱼,这麽多年倒是从没看你卡住过。”
季授礼笑笑不语。忽然,口袋里手机响,他看了看号码,走到阳台口接听。
“小礼啊,亲爱的,晚上有空筏。出来一起吃饭。”
“这麽晚才说。我已经在吃了。”季授礼压低声音。
“那就来吃第二摊,我们在新彩虹喝酒,就等你一个。”未等回答,对方就挂了。季授礼愣了愣,叹了口气拿外套。
“这麽晚了还出去。总得吃了饭吧。”季授诚奇怪的问。
“医院来了个棘手的病人,打电话找我。”
“哦,那你快去吧。”
轻易相信这麽拙劣的借口,季授礼看了看这个与实际年龄不相称的单纯大哥,光明正大的出了门。自高中开始的补习、去图书馆,到大学里的社团活动、打篮球,直至工作後的急诊病人,这些借口都是为了一件事──出去鬼混。
从初中开始,季授礼就知道自己的x_ing向,白天他是季老师的好弟弟,受人尊敬救死扶伤的急诊室大夫,顶多个x_ing古怪了点,可当城市夜生活拉开序幕时,他就是个见不得光流连酒吧随x_ing y- ín 乱的Gay。和一群酒色朋友一家一家喝下去,看到上眼的就拉到旅馆里做,有时甚至还在小街道酒吧後门里打野仗。
这些都说不出口,就像一根卡在喉咙里多年的鱼刺,外人看不见,只有自己才明白,它已经在喉管里扎根,刺进r_ou_里,腐朽不堪。
鱼刺 1(中).
走在热闹的红灯区,“新彩虹”遥遥在望,这家宁波最大的夜总会总是彻夜不停,红男绿女穿梭不断。这个时间,真正的夜生活还未开始,一楼大厅有许多享受烛光大餐的普通市民。
季授礼走进去,一眼就看见了他。
佟海,这个高大英俊的狂热份子无论在哪里都那麽显眼,今天他穿了一件低领镂空毛衣,桀骜不逊的头发斜斜贴在光洁的脸上,斜倚在吧台边喝葡萄酒的他,浑然不觉四周扫s_h_è 来女人们的惊豔目光。
“来了。”看见季授诚,他微笑站直,自然搂著他的肩膀。四周伤心的眼睛又多了几双。
“其他人呢?”
“在靠窗桌子,里面太闷,我出来透气。”
两人边说边往里走。只见几个同伴坐在位子上大声不出,脸上个个笑的古怪。
“怎麽了?”佟海刚问,其中一个立刻巴住他的嘴,示意季授礼坐下来听。
隔壁桌坐著一对情侣,男的穿西装打领带,年纪不大梳的国家领导人似的头发,一张脸严肃的可以在上面刷石膏,仔细听,居然是在求婚。可是他越说越不对,女朋友越听越火大,猛的抄起桌子上的酒杯,全部倒到他脸上。
“你到底把我当成什麽?再见!”女朋友拿起大衣背包怒气冲冲走了。
“为……为什麽?”男人十分茫然又狼狈的杵在那里。
许志明,30岁,这辈子头一次鼓起勇气向女人求婚,没想到是这种结果。
隔壁一群不良男人笑的肚子疼。
季授礼一边擦自己遭殃的头发毛衣,一边冷冷道:“傻大哥,你还问为什麽?”
“一个女人问你到底喜欢她哪里,你却说她会做家务,家里事情能安心交给她,你还说她骨盆大,一定能顺利生产,学历很高人又聪明,孩子教育就不会有问题。”
“我的口气哪有那麽差,我是在夸奖他。”
“不对,你只是在找一个家庭保姆,生育机器,应付家里人而已。任x_ing的男人!”季授礼扔了酒气冲天的纸巾:“啧,泼了我一头。”
本就柔软的头发打s-hi後更加看上去愈加鲜亮。烛光下看去,这个男人的眉眼居然有一种妩媚的感觉,许志明咽了口口水,他真漂亮,身体很瘦线条也很纤细。
“对,对不起……”
一个大男人居然随身带著白手帕,四周朋友又古怪笑起来。这个古板的家夥脸红起来还真有那麽点可爱的感觉。
季授礼拿了自己的杯子,不客气的坐到女朋友的位子,把两个人的杯子都满上:“坐,再喝点。”
“啊,我不用了……”
季授礼微微一笑,提起杯子轻轻碰了一下:“为你的失恋……”
许志明心里伤的很重,一激动也没来得及细想,二话不说就干掉,正想著,现在本应该是和女朋友一起为订婚而干杯庆祝的,季授礼又给他满上,他一生气再干一杯……
不一会,两瓶红酒见了底,许志明倒到桌子上直哼哼,和一般醉汉撒泼胡闹不同,他只呆呆趴在哪里哭,握著季授礼不怀好易伸过来的手,不停在上面蹭啊蹭。
“这家夥不赖啊!”佟海走过来,时间不早了,酒吧夜场开始了,同伴们要结帐找乐子去了:“你跟不跟啊。”
“我有伴了。”季授礼摸摸怀里迷迷糊糊的男人,这家夥头顶长了两个旋,真有趣。
“别乱来,他可是个直的。”
“看上眼了,自然就不能错过,我不让他吃亏就是了。”季授礼笑得像只逮到猎物恣意玩弄的猫。
佟海摇摇头,可怜的男人居然落到一头母狼手里,晚上不被榨干就算万幸了。
头晕眼花咳嗽连天 实在没有体力写H
薄薄一段算个中吧 明天我会努力的
鱼刺 1(下).
许志明昏昏沈沈醒过来,两耳边突突打鼓似的响,睁开眼睛一个,自己四肢张开,像个大字瘫躺在床上,整齐的西装不翼而飞,看看四周,浑吓出一身冷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