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同人)你若救不醒他 作者:怀风草(下)【完结】(2)

2019-01-18  作者|标签:怀风草 江湖恩怨

☆、捉弄

  绝心且与师弟说尽百年遗命之事,不意却从壁后转出一个人来,门外唯唯半时拱手道:“主人,赤雪小姐已在厅中等得多时了。”绝心哼得一哼道:“不需理会,她必然是为连城志而来,便与她说我此时不在。”路人甲闻言很是尴尬,又站一晌道:“主人。赤雪小姐只说今日见不着您,便就不走,您还是,还是前去看一看得好。”绝心没甚奈何,撇得聂风出了监牢。唯是行得两步,停过几回扭头低咳道:“聂风,你且等着。我,我与你的账还没算尽呢。哼。”

  哼罢共着手下一同行去。聂风眼见绝心远走,无由却有一叹,遂来垂目凝神欲以内劲冲x_u_e。唯是踞坐半晌,只往一室冷暗之中听得莫名声息,且叫师弟甚着意,便抬眼望得一望。一望望得其人霜发黑衣,正低眉于前将他看着。两人彼时离得颇近,很有一抹云气添衣,拂得聂风素袖长衫竟得轻冷微寒,唯得暖意独来盈怀不散。

  师弟挑眉道:“云师兄。”

  步惊云回道:“风师弟。”

  两人顾望半晌竟是相对无话。幸甚神锋隔了一方石壁,得闻聂风这厢隐然别有动静,遂相问一句:“聂前辈,你还好罢?”

  如此一言敲得风云初醒。聂风得他关切,便来模糊应过。师兄只往聂风身后团坐,掌抵师弟背心道:“风师弟,时辰无多,绝心此去怕是速归,我施力助你破x_u_e,你专心运功便是。”聂风听了垂眉承得一声,又是默得半日,切切问道:“云师兄,风儿,风儿你已将他救出?”

  步惊云暗里与他灵犀稍来通得一通,便知现下聂风心思何急,想来也是顾念爱子顾得很是着紧,遂回道:“你不需担心。当日我暗中随你同往报恩寺。待你走后,我一路相随绝心寻得囚禁易风之所。易风正为不哭折磨——”

  也是话至此处,师兄更觉聂风魂脉竟有一团绪乱凿往心下。一时便是大惊,拧眉只道:“风师弟,定神!你,你莫要神思旁顾。易风如今无恙。他厉害得紧。虽为不哭所制,却能反下一城。此子手段之凌厉,早已远超你我所想。我将他带至神医庐中,神医手段通天彻地,想来你也知晓,定能将他护了周全得很。”

  师弟听得师兄这般道来,以为易风之事已是妥帖,便叹得一叹道:“云师兄,有劳于你。也是委屈了洪将军受累。”

  聂风如此说罢默了一遭,显见深感歉然得很。师兄身后没曾瞧得师弟面上神色,却也甚是关情。

  步惊云如此解得聂风心事,遂道得一声:“他不委屈。”想来师兄当真全然未觉将军受累,只又添一句道:“当日我先你一步到得皇城,更与皇帝明说要借洪英昌一用。他与我百般推脱,却说洪英昌是十大护卫魁首,不可行此冒险之事。哼,你还行此冒险之事,绝,绝心向来对你,我,也不曾说得什么。”

  因着师兄不曾说得什么,却早将什么俱已说尽。是以惹得聂风容色映灯艳了半边,道:“云师兄。今番也是多得你从旁cao持。我见着津阁楼前那一团兵士护卫,演得却是很好。”

  步惊云听罢垂眉道:“这个还要多谢独孤姑娘的书卷。那些兵士生x_ing钝得很。还是洪英昌最后寻得两个能说会道的小杂事直往其中搅得一搅,方才成事。”

  聂风得闻师兄将将提起独孤梦,心头遂来紧得一紧,只道:“那,那真是多亏独孤姑娘。无悲打从易天赌坊便一路随我随至皇城。他道行高深,若无此节,只怕瞒他不过。如今绝心与我都将前事说遍,也不辜负你我一番计较。”

  师兄为他一句塞得半晌无语,末了只道:“ 如何?我从旁匿身之时见得绝心功力大增,较之前时已不可同日而语。不知得了什么际遇,他捉得神锋,洪家父子——,对了,还有一事。”

  当是步惊云言到此节,蓦然忆起一桩托付来。师弟闻他说得很有些郑重,便也肃然相听。遂得师兄一句道:“皇帝与我说,绝心从他皇城之中另掠得一人。此人身份极是着紧,乃是一个重要人物。他允我借走洪英昌,却需得替他带回此人。我方才更往牢中看过,想来此人便是那位华服汉子。”

  师弟闻言拧眉道:“大抵这位要紧人物,便是绝心口中的连城志了。”师兄垂目却道:“想来当是不错。奈何皇帝遮掩却不照实来说,我亦不能再问。”

  聂风听了但觉此事甚离奇,却委实全无由头,唯是添道:“云师兄。绝心与我说起,说他如今火功大成,因是前番误入一处洞天,唤做无天炼狱。无天炼狱原是赤家禁地。其内立有一尊赤红石像,贵为赤家百年根基。赤家家主赤绝当年修习赤火神功臻至化境,不意功成之时徒遭赤火反噬,身躯灰飞烟灭,独将一缕魂脉存于石像之中。绝心机缘巧合承袭赤绝一身剑意。作为交换,绝心需得完成赤家百年遗命。”

  步惊云得他言毕,便来思量一番道:“这个赤家百年遗命,可是与神锋他们有关?”

  师弟点头只道:“不错,绝心捉得神锋,洪家父子,以及连城志,并上风儿,实是因着断家,洪家,聂家,以及连城志先祖,从前原是护赤四家。赤家得遭此四姓背叛,这才沦落至此。是以明日百年遗命,绝心需以四姓后人之血祭祀赤绝,以成赤家遗命。赤家遗命若成,绝心便自天下无敌,到时恐怕你我也不能相抗。”

  师兄闻得这般默了半日,道:“风师弟。易风已得我救走,明日绝心若是未见不哭带着易风前来,恐怕你有x_ing命之危。”

  师弟听了垂眉一笑:“云师兄。我已想过。既然绝心承袭赤绝剑意,而赤绝魂魄又跻身石像之中。你我只需先将石像打碎,应可了断绝心一番狼子野心。明日绝心必然引得我等同去无天炼狱,到时恐怕他尚以为我仍为火劲所困,也不来多加防备。我们出手当会容易得多。”

  步惊云听罢聂风言语,虽则不曾捞得师弟容色来瞧,却也百般想见,其人眉上眼底既得野灯来照,必是照得十晴九冷,和月添火暖得如旧,心息剔透亦是如旧。便只为他这般顺得一顺,“唔”了一声道:“风师弟,你我就这般定下。明日待得绝心一至无天炼狱,寻得时机即刻动手。绝不可叫他伤了你,和神锋他们。”

  师弟垂眉应过。两人又是一晌无话。

  末了聂风只道:“师兄,我体内火劲已得解。你可以撤掌了。”步惊云听了依言收掌,却将十指顺势抚过师弟背脊,一抚两抚更来探手只往聂风腰间搂罢,便在身后把他且向怀中扯得一扯。聂风得他如此来抱,一时不知当做何解,唯是低头胡乱才把坐下乱Cao拨得一回。师兄见了低声“哼”过一句道:“风师弟,你我分别了几日?”

  师弟只道:“三日半。”

  师兄拧眉道:“过了今晚便是四日。”

  聂风咳得两声道:“云师兄,不需这般计较。”步惊云垂目道:“我不计较。”

  至此停得一停,又道:“绝心说他要你,我,自然也不计较。”师弟闻言叹气:“既然如此不计较,明日便来多砍两刀。”师兄听了当真更往眉上忖度一回,度得雪霜落尽云天稍淡,遂道声:“甚好。”

  步惊云觉得甚好,这厢易风却甚有不好。他前番拽得邪王更往城外十里亭疾驰。奔了半日方至。到时绝心聂风早不见形迹,徒剩得地上几点焦土且与雪霜混做一处,堪堪尚未消融。亏得易风尚有邪王在手,能往九空无界来看过去之事,遂把刀刃只向足边竖罢,半时闭了目。

  此后便是灯火初歇,夜雪堪堪添了泉。几道溪桥斜来映得一映,映见轻马黄衫踏得波乱Cao惊,过来过去更不成行,唯是成雨成y-in。

  云雨遮得月影万里,再不得晴。

  神医门前也望天色晚来无晴,遂收了檐下灯盏转回屋去。半晌听得落水千杯,先生桌前得趣闲来把盏,将将抿得一口,便叫易风囫囵碾进门来。

  然则神医虽在心中好自做过几番宽慰,甫一见易风这般形容,不意仍把手中杯盏尽数贯在襟上。新茶便与易风身旁几滩水渍混做一处。易风倒是无暇来管新茶旧茶衣上衣下,现今他为寒雨添袖,当是冷得更甚,只往桌前放得邪王,憋得一个字来。

  ——药。

  神医听了笑得一笑:“你想通了?”

  易风闻言垂目,雨水便又往其人眼底淌过一遍。淌来邪王一句说道:“想通了。”神医再多置一言:“你不后悔?”易风听罢且把眉角折得一折,虽则稍倾便为衣上寒意CaoCao埋没,但终归勉强攒得一个笑来。

  邪王笑道:“从不后悔。”

  神医抚掌道:“是了。你情我愿,很好。”遂引易风更向屋前转得两进,着他躺于里堂榻上。先生仔细且将易风又看一遍,抬袖拂得一拂,便从帘后拂来几个纱衣姑娘,左右捧了一些器物。神医只在盘上捻得半截药丸,先往水中浸过几回,复又递在易风跟前:“小子,你先把它喝了。”

  易风仰头吞尽。神医瞧得点头道:“甚妙。易风,你怎么不过半日,便改了心意?”

  易风哂笑一声,抬眼更把头上素帐瞪了两眼,道:“神医,你知道我爹吧?”

  神医笼袖道:“聂风,如雷贯耳。”

  易风得了神医一言,又笑半声道:“如雷贯耳。好个如雷贯耳。嘿,我爹,就是聂风,你们都赞他宅心仁厚,我看他其实傻得很。我从前劝他,若要隐居,就快快寻个无人地方藏得一藏。凭他的本事,任谁也找不到。可这位风中之神武林神话,还要与我来说,说中州一日得有霸者,便一日得有千万个聂风步惊云。他就是势弱,也要将其阻得一阻。因着覆巢之下,不能独善,是以他虽万死,亦不敢辞。”


加入书架    阅读记录

 2/49   首页 上一页 下一页 尾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