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洛利,你不会想喝我的血吧?”
面对主子突来的质问,下人怔了下便诚实地点头。
反正这是所有夜行者共同的心愿,再正常不过,也没什么好否认的。
“虽然等再大一点血祭就换成我主持了,不过还是不要比较好哦?”阿尔法笑道,“你知道王族的血都有很强的魔力吧?”
司洛利点头,夜行者王室的魔法由血统传承、让他们得以操纵及管理这个空间,这是罗坦赫拉勒国民的常识。
“那你知道、如果喝了这种血,提供血液的王族就能命令你做任何事?”
这下司洛利真的懵了,有些孤疑地回应:“在下从未听过这种说法。”
“嗯,因为这是王室对外的秘密。”
“……而您就毫无顾忌地告诉在下这则消息?”这个人的脑袋里完全没有“危机意识”四个字吗?
“反正你又不会说出去。”阿尔法的口吻像是完全没有考虑过对方口风不够紧的可能性,好似那种事在他眼里就像太阳打西边出来那样不可能发生,“如果平民知道的话,血祭就不会有人来啦,王族之血的效力就算被其他液体稀释还是有效,只是强度减弱。罗坦赫拉勒的居民大部份都在血祭喝过,你应该没喝吧?”
“在下没有饮用。”司洛利回道,在要进入血祭盛有王室血液的地域前,必须先以自己的鲜血表明身份——这一层程序只不过是为了过滤混血儿,所以他当然不可能喝到,现在想来似乎算是好事。
让全国国民都能被王室控制的用意很清楚,即使这功能平时没有机会发挥作用,但若是有朝一日不幸发生战争,所有人都必须毫无例外地上战场、也能有效制止内乱及窝藏敌军的行为出现,完全遏止了出现叛国贼的机率。
“要是喝下去的话,可是连我叫你自杀你都会毫不犹豫地去做喔。”阿尔法续道,“不过这么想的话,要是能给奥奥喝到我的血,那婚约就到手了。”
在讨论完这个话题后,他们又将重点拉回眼前的廊道。
这条空旷的走廊没有任何人守卫,道路和音乐厅的设计一样是弧形,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扇门,上头没有任何标示,也不晓得是通往哪里。
阿尔法犹豫着要不要逐一打开来看,司洛利则强力反对、再次提议离开这里。
“殿下您继续待在这地方,实在太危险了。”司洛利认真地说道,“假使方才有人注意到音乐厅里的动静,进而想对您不利怎么办?”
“我用了最高等的治愈符,就算有血味残留,也不可能有人知道是谁的血啦。”阿尔法完全不在乎地反驳,对司洛利“这里只有两个人,有心人只要稍微推想,晓得王室没有蓝发的成员,那么一切就一目了然”的警告充耳不闻。
两名男孩因为意见不合而停滞脚步的同时,一扇门突地打开了。
“两位可爱的小孩,在别人的房门口吵架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喔?”
不远处的门后,戴着诡异头套的人对他们如此说道,从他的头套和穿着看来就是今晚的表演者无误。男子的嗓音就像他的琴声一般悦耳,而他的衣物华丽到连见惯了贵族服饰的男孩们都感到夸张的地步。
“虽然心胸宽大的我不会跟你们计较,只是在公共场所喧哗也不是乖小孩该做的行为呢。”男子用听来十分自恋的语调说道,“不过擅自闯入这里的,也不可能是什么乖孩子就是了?当然,我能理解像我这样魅力十足的人,就算有粉丝想要接近也是很正常的。”
司洛利蹙眉,他完全不认为他们适才的音量有达到“喧哗”的程度,可见这人的听力很可能比一般人好。而阿尔法则是一点戒心也没有地凑了过去。
“你是哪里人?”金发男孩对盯着头套上的假眼,对高了他不少的男子半点礼貌也没有地提问。
而被质问的人也不计较这种无礼的举动,仅是似是而非地回答:“我能了解你们急于想得知任何关于我的资讯的心情,毕竟我的吸引力可是连像你们这种年纪的孩子都无法抵抗,只是你要知道,伟人的出身总是一言难尽的,我的家乡更不是你能到得了的地方,也是完美的我所不愿重返、有瑕疵的所在。”
阿尔法没被这一长串让人不明我以的话语唬住,而是很快地唤了个提问方式:“你不会回家,可是你会到下个要表演的国家去对不对?我们都追你追到这里来了,拜托让我们一起跟去。”
尚未变声的童音吐出类似撒娇的言语,真挚的嗓音足以使人误以为金发男孩真的是小提琴家的忠实听众,一般人绝对料想不到这是装的。
看这家伙的行径,只要讨好他,搞不好就能顺利逃出罗坦赫拉勒——阿尔法在心中盘算着,毕竟看男子目前的言行,年幼的王子推断这人应该不会在乎那些繁琐的规矩。
“抱歉,”司洛利插嘴打断两人的谈话,对男子鞠了个躬,“我们只是好奇想来一看究竟,误闯此地却遍寻不着出口,并不是蓄意打扰阁下,也对阁下的行程和隐私没有兴趣,若阁下知晓怎么离开,能不能告诉在下?”
面对司洛利的解释,男子没有回话,看不见他的面目也无从推测他现在的表情为何,只感觉可能是在沉思、或者是上下打量着他们。
须臾,男子往门后一站,退出一条能让两个男孩进入的空隙,愉悦地说道:“我喜欢聪明的小孩,既然你们不是来路不明的小鬼头、也不像一般的孩子那样无知,那么,你们就有资格跟我一起行动。”
阿尔法露出得逞的笑容,很快地踏入房内,司洛利只得无奈地跟进。
宽敞的房内除了桌椅和柜子外什么也没有,司洛利有些不安地看向倒映着星光的大片强化玻璃墙,思忖着若是遇到危险,将其打破并逃出的机率有多少。
男子迳自在其中一张藤椅上坐下,也没有要拿掉头套的意思,阿尔法也非常自动地坐了下来、示意司洛利坐到剩下的位子上。
“聪明又谨慎的小孩,”小提琴家指着司洛利语带笑意地说道,随后又指了指阿尔法,“聪明又狡猾的小孩。谨慎的小孩太听话会很吃亏的喔?因为狡猾的小孩会变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奸诈大人呢。”
司洛利皱眉,而男子在他做出任何反应前又续道:“谨慎的小孩现在还是会把心里想的事写在脸上的孩子哦,狡猾的小孩的演技高明很多哟,虽然狡猾小孩是个在音乐厅睡觉的坏孩子。两个人都说了谎,不过,我不认为撒谎就是错的,会那么想的只有思想落后的人,像我这样的人是不会这么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