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
那人一笑,鄢鱼猛然想起秦阳。
“贸然见你,实属无奈。”那人似乎很无奈,“这一次我怎么也c-h-a不进去——嗨,前几次我也很尴尬。”
不清不楚的话,鄢鱼很莫名,不禁冒昧地问:“你是谁?”
“你不用管我是谁,因为已经没意义了。”男人拉住鄢鱼,“我退出了,虽然有些不甘心——”
无法挣脱,怪异地只能顺从。鄢鱼眼睁睁看着对方亲昵地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一吻,然后揽住他的腰,将他纳入怀中。
他只觉心思混沌,脑海里记忆翻滚,一掠而过的几个画面,快得无法看清。他像是被迷了心窍,迷迷糊糊觉得抱着他的这个男人就是对的那个人。
可是,对的那个人是谁呢?他问自己。找不出答案,顿感焦躁烦闷。
“他太霸道了,无论在哪里,都将你霸占得牢牢的。”男人似在自言自语,絮絮叨叨道,“不过,总还是有令他懊恼的地方。”
后半句听着很是幸灾乐祸。
鄢鱼开不了口,嘴巴根被胶水黏住了一般。
“我们都抢不过他。我一败涂地。还有个人下的功夫比我还多,可惜在你心里连个影子都没留下,百忙一场,估计比我还不甘心。”
“喝汤吃r_ou_,r_ou_被那霸道的家伙一个人吃没了,那人至少尝了点儿r_ou_沫儿,我却是连汤也不曾尝一口。”
“想想怎么都是遗憾。”
既然是遗憾,那便要尽力的填补。男人吻住了发蒙的鄢鱼,一只手扯开了他的腰带,一只手探了进去……
鄢鱼胸口沉闷,猛地睁眼。入目是帐顶,偏头就见晏怀安若有所思地望着他。
大喘了一口气,鄢鱼仍有点儿‘庄生晓梦迷蝴蝶’感觉。他抹了一把额头,全是汗水,略略一动身子,只觉自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这天晚上,他同晏怀安并没有办事,如何……
鄢鱼猛然重视起那个在他睁眼那一刹,便已模模糊糊,叫他遗忘了大半的春|梦。
“鱼儿,难道我没能满足你?”晏怀安口气怪怪地道。
“你不睡觉胡说什么。”鄢鱼淡淡道。
晏怀安把手探入被里,在某条鱼的裤裆上摸了个来回,不出意外沾了一手粘|液。
“小骗子,装什么呢?”晏怀安把手举到鄢鱼眼前,戏谑道,“别说这是我留在你身体里的。”
什么留不留!鄢鱼不去计较对方下流的话。横竖掩藏不过,他也懒得继续遮掩。干脆爬起来准备简单擦擦,换身亵衣睡觉!
晏怀安偏不让他去处理,一把将他重新推倒在床上,四目相对中,他似笑非笑道:“梦见同谁云雨了?”
鄢鱼冷冷道:“你别无理取闹!这些日子,我的身体怎么被你玩弄,你难道不清楚?”
言外之意,他的身体早出了问题,晏怀安被没事找事吃一些无谓的干醋。
“你属于我,身与——”晏怀安一顿,笑而不语。显然理智如他,知道鄢鱼的身体归了他,那颗心依旧自由自在,谁也抓不住。
不欢而结束了谈话。两人各怀心思地同床共枕。
过几日,他俩要出门去办一件不得不做的事。
鲛人和蛟龙天生都是海中生物,就算能化作人形行走在陆地上,还是不能完完全全离开大海。
他们需要去海里泡几天,以抚慰身体本能对大海的渴望。
原本他们落脚的地方距离海边不远,约莫一个白天的功夫,他俩来到海边,做了一只不大不小的楼船,晃晃悠悠,专去人迹罕至的地方。
鄢鱼到这时才提起一个之前被他抛到脑后的男人。
“我一直没问,”鄢鱼想了想措辞,觉得旁敲侧击在晏怀安跟前,实在没意思,就直白地问,“你把席长渊怎么了?”
晏怀安抬头瞥他一眼,淡淡道:“我把他杀了。”
十分敢作敢当,当然也万分霸道嚣张。
鄢鱼已经把前几日那个诡异的梦回想起一点最关键的内容,恰恰与席长渊有关。
梦中那个他已然记不清面貌的男子在云雨深处,贴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你要的东西,实在没必要跟身边人死磕,眼光放远一些,你曾经的未婚夫手里还有。”
且不论这个梦里人究竟是谁。光这一句话,鄢鱼就不得不重视。
他有些不相信晏怀安把人杀了,席长渊可不是Cao包。
晏怀安跟他解释:“我打伤了他,他逃了。依我看,那伤势,他活不过十天。”
第74章
第75章
海里蛟龙不止一条, 入药的蛟龙心肝,自然没必要一定去找晏怀安索取。
但是, 蛟龙凶残暴戾, 茫茫大海,寻获一条已是难题, 找到后如何屠龙取心,又更具挑战。思来想去, 似乎又只剩下一条相对容易的路子。
杀死晏怀安,取了他的心肝入药。
恰恰这是鄢鱼为难的。若论亲疏,事情却也好办。阿蛟同他亲近,席晏二人都可划在敬而远之的行列。只要能找到一个极妙的方法, 既能杀死晏怀安,又能保留阿蛟, 同时能把鲛人与席长渊之间的恩情一笔勾销, 三全其美,鄢鱼的心理上便好受了。
可这样的法子, 又何处去寻找?
因为给席长渊续命,鄢鱼的鲛珠一颗颗减少。两人一则为躲避晏怀安,二则寻找救命的其他方法,四处云游, 日夜相伴,关系倒比从前拉近了一些。
一天,他们去到极北冰寒之地,竟然偶遇一个白发童颜的鲛人。
鲛人岁数不知其长, 因鄢鱼亦属鲛人一族,便格外关爱。二人在那冰天雪地勉强盘桓了几日。
鄢鱼本就存有打听的心思,同长辈一番私聊,他意外得知一些将他从进退两难的困窘境地解救出来的消息。
随着年岁增长,鲛人身体里会结出一颗鲛珠,不同于眼泪所化的鲛珠,它的功效是寻常鲛珠的百倍,甚至一些天赋卓绝的鲛人,体内所含的鲛珠能起死回生。
鄢鱼体内自然已结出鲛珠,若论功效,他眼泪所化的鲛珠已经具备续命和延寿,这恰恰说明他体内的鲛珠已够格了。
不过,话说回来,如此珍贵的鲛珠,对鲛人本身的重要x_ing不言而喻。
一旦失去体内的鲛珠,即时不会丢命,可离死也不远了。
鄢鱼认为他是要离开的人,体内的鲛珠留着也无用,舍出去还能换他和鲛人一族欠下席长渊的恩情。
另外,他还得知一个关于蛟龙的秘密,历代蛟龙只会存在一条,而这一条通过吞噬同类活下来的蛟龙,则被赐予九命的特殊本领。
这使得鄢鱼萌生一个有待验证的想法——在晏怀安掌控身体的时候,杀死对方,那么复活的蛟龙,会不会是他的阿蛟?
且不论他的想法是否天真,鄢鱼跃跃欲试。为了无后顾之忧,他对多愁善感、容易上当受骗的鲛人一顿忽悠,大说特说席长渊于鲛人一族的恩情,是他的未婚夫,两人情意深厚,但造化弄人,对方患了重病时日无多,他一颗真心天地可鉴,宁愿舍弃生命也要对方好好活着……
凭借三寸不烂之舌,鄢鱼成功说服鲛人与他合谋,在饮食里放了致人昏睡的药物,待席长渊沉沉睡去,他咬牙剖出自己体内的鲛珠。
离开时,鄢鱼嘱咐鲛人看顾着席长渊,最好让他沉睡个千二百年,等到沧海桑田,世事变幻,物是人非已到无法追溯,他醒来甭管多少不甘,也是无可奈何。
*****
躲晏怀安难,寻他十分容易。
鄢鱼什么也不做,大摇大摆地游戏人间,他知道晏怀安总有法子监控各处搜寻到他。
他的想法不错,在他来到海边的第二天傍晚,饭后他在沙滩上散步,暮色朦胧中,那个霸道的男人涉水而上,衬着别后夕阳的灿烂余晖,宛若海中神祗。
多日不见,男人的气势似乎有多变化。隔老远,鄢鱼仿佛嗅到了经过沉淀的嗜血之气,迫人无法直视他,遏制不住的心生畏惧。
鄢鱼皱眉,心道,看来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
晏怀安不做半分停留,径直走到鄢鱼面前,连身子都快贴合成一体了。他一手抚上鄢鱼的脸庞,显得尤为温柔缱绻,微微闭眼,面露陶醉地深深一嗅,喟叹道:“鱼儿,你闻起来更美味了。”
这种像要一口吞掉他的口气……鄢鱼忍不住心头发寒,想后退一步,腰却被紧紧搂住。
“鱼儿,你总是不乖。”晏怀安轻轻啄了一口他的唇,浅笑着道,“这次你说说,我该怎么罚你?”
鄢鱼冷笑道:“我从来没有许诺对你不离不弃,我要离开难道有错?”
晏怀安露出一个诡秘的笑。他以一种遗憾的口气道:“你忘了曾说过金屋藏蛟?你对他倒是有心,蜕皮的危险时期,你一直陪着。不过,你为何不把这份好意多多延续一些时日?你可知道,你走后,这个身体里再没有阿蛟?”
这话让鄢鱼心头一震。他赌上x_ing命回来冒险,其中也考虑到阿蛟消失,不想还是来迟一步!
“不!”鄢鱼瞧着晏怀安不怀好意的笑,狠狠一咬牙沉声道,“你骗我。”
“我骗没骗你,你老老实实在我身边观察一段日子,由不得你不信!”晏怀安一只手摩挲着鄢鱼白嫩的脖子,动作开始暧昧的同时,口气很冷硬,“鱼儿,你装傻骗人炉火纯青,怎么这一次倒像真的傻了?阿蛟是我,我就是阿蛟,他的出现本就是个意外,消失自然顺理成章,你何必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教人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