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风之承乾 by 千棵树(下)【完结】(3)

2019-05-10  作者|标签:


  “好了!告诉杜荷,只要他好好踢!我不会亏待他的!”李泰说罢,拂袖而起,转身进入了后殿!
  而贺兰楚石捡起被李泰扔在地上的图纸,嘿嘿冷笑一声,就凭这个?就想赢了这场蹴鞠?人人都说中山王殿下聪明,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贺兰楚石不屑一笑,慢慢的将纸张一点一点的撕碎。
  *********
  “皇上,我想让乾儿提前开府。”
  太宗帝一听,抬眼,看向长孙皇后,“你认真的?”
  长孙皇后一脸认真,“皇上应该知道,这是最好的方法。”
  太宗帝盯着长孙皇后,半晌,才慢慢说道,“你知道,乾儿是我儿子。你觉得,我会伤了我的儿子吗?”
  长孙皇后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太宗帝,“皇上能保证吗?永远都把乾儿当成您的儿子,绝不会做任何伤害乾儿的事情!”
  太宗帝微微一笑,“观音婢,乾儿他本来就是我的儿子,而且不用你说,我也不舍得伤害乾儿。”
  长孙皇后缓缓摇头,“皇上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皇上,都到这个份上了,您也无需装聋作哑了吧?”
  太宗帝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淡淡的看着长孙皇后,半晌,才沉声道,“观音婢,有些事情永远都不能说出来,比如说……沈君元,其实不姓沈……”
  “那是我儿子!乾儿,是我的儿子!”长孙皇后忽然打断太宗帝的话,盯着太宗帝,眼神毫不畏惧,“哪怕是我死了,我都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的儿子!”
  太宗帝沉默了。
  前殿弥漫着让人窒息的气压。
  半晌,太宗帝才低低笑了起来,“观音婢,你知道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你知道,我不舍得乾儿难过……”
  “那就让乾儿离开皇宫吧。让乾儿开府——”长孙皇后几乎是乞求的开口,甚至声音有些哽咽,“乾儿有多敬重您,皇上,如果让乾儿知道,他最敬重的父亲却……”长孙皇后没有再说下去,只是一脸凄伤的看向面无表情的太宗帝。
  “观音婢,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在乾儿十六岁生日之前,我,只会是他的父亲。”太宗帝慢慢说着,声音低沉,语气轻淡。
  那之后呢?长孙皇后很想问,可看着已经转身背对着自己的太宗帝,长孙皇后只能心头苦涩,这是最后的退步了吗?
  长孙皇后慢慢跪伏行礼,低声开口,“谢皇上。”
  **************
  夜幕深沉。
  甘露殿后殿,太宗帝坐在榻边,凝视着沉沉入睡的承乾。
  手指恋恋不舍的划过承乾的脸颊,撩起垂下的发丝轻轻卷起。
  今日,见那叫娟儿的看着承乾时,他心头忽然想到,若有一天,有个女人,站在乾儿身边……
  猛的闭上眼睛,深深的吸气,才慢慢的吐气,缓缓睁开眼睛,只是一个想象而已,他都难以忍受。
  乾儿,乾儿,四年,我只能给你四年……作者有话要说:PS:一点资料刘弘基(582年-650年)唐初大将,汉族,雍州池阳人。从李渊举兵太原,引兵先渡河,入长安,以功授右骁卫大将军,讨薛举,诸军皆没,唯弘基力战,矢尽被捕,不屈。至薛仁杲平,乃归。太宗贞观年间召授卫尉卿,封夔国公。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后来贞观年间因多次贪污被弹劾,李世民不忍治罪,只是将他贬官。太宗征伐高丽,刘弘基又为前军大总管,力战有功。高宗永微元年(650年)病死,年六十九,赠开府仪同三司,谥曰襄,陪葬昭陵。刘弘基临死前,遗命只留给诸子每人奴婢各十五人,良田五顷。认为子孙“若贤,固不藉多财;不贤,守此可以免饥冻。”长孙顺德,唐初大将,河南洛阳人,为李世民文德皇后的族叔。早年依附李渊。晋阳起兵时招募有功,拜统军。攻长安任先锋,擒隋主将屈突通。高祖即位,拜左骁卫大将军,封薛国公。贞观初,以玄武门之变有功,食邑千二百户。后坐事除名,复爵后折节为政,时称良牧。卒后赠荆州都督,谥曰襄。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后因贪污被贬官。

蹴鞠大会(一)

  五月,蹴鞠大会终于开始了。
  今日比赛队伍:中山王殿下和吴王殿下。
  比赛未开锣前……
  长乐和豫章手牵手朝显德殿走去。
  转过弯,就快到显德殿时,忽然冒出一个人来,吓了长乐和豫章一跳,定睛一看,却是长孙冲。
  “你干什么?差点吓死我们了。”长乐嗔怒,面上却止不住的红。
  长孙冲挠头,呵呵傻笑一下,盯着长乐使劲的瞧,瞧得长乐快要恼羞成怒时,忽然塞了一个什么东西给长乐,“那个,那个,送,送给公主您的——”长孙冲磕磕碰碰的的说着,说完就猛的转身跑走了。
  长乐愣了楞,与豫章对望一眼,看了看手上的东西,是一个花球,非常好看。
  “呀,是相思花!他从那里弄来的啊?”长乐很是高兴,她拿起手上的花球左看右看,没有注意到一边的豫章捂嘴偷笑的样子。
  长孙冲跑回队伍时,其他人正在嬉笑打闹,见长孙冲回来,都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的问着:
  “你小子跑哪去了?!”
  “要是待会耽误了我们上场,非让殿下好好责罚你不可!”
  “嘿嘿,你小子不会是害怕了吧?”
  “哈哈,要是我们的长孙郎君会害怕,这太阳都从西边出来啦!!”
  ……
  这头的李恪悠悠的躺在树下,看着蓝天发呆。这个地方是他最喜欢来的,很少人,或者除了自己和自己的老师长孙无忌便无人知道了。
  直至一个披风覆盖在身上了,才收回眼神,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男人,还是那样的板着脸,皱着眉头。
  “殿下总是这么不爱惜自己吗?”
  说得话也很讨厌,硬邦邦的,又死板,翻来覆去总是那么几句话,不逗他,他就永远都是这样……
  但是,却是个关心自己,总是第一时间发现自己找到自己的人……
  翻了个身,蹭到男人身边,仰起头,越发俊秀的脸露出温和简单的笑容,“老师……”
  长孙无忌不语,只是看了看天,见时辰还早,便坐下,将李恪揽进怀里,摸了摸李恪的手,感觉没那么冷,才微微松了松眉毛,低声训斥道,“殿下不应该总是这样。”
  不这样,老师你就不会来了,李恪心头想着,埋头进长孙无忌怀里,装傻一笑。
  长孙无忌见李恪装傻,也不点破。只是摸了摸李恪柔软的发丝,低语道,“待会,就要开始了,照顾好自己,不准让自己受伤。”
  李恪轻轻点头。
  “输赢都好,想玩开心点,也无须顾忌太多。”长孙无忌又轻声道。
  李恪依然轻轻点头,心头却想着,反正我只要和你最看好的那个人打好关系就好了是吧。
  长孙无忌想再说点什么,可心头翻腾的种种,却无法开口,只能用力揽住。
  李恪感受到长孙无忌的用力,抬头,温和安抚一笑,“老师,我要是输了,你得安慰我哦。”
  长孙无忌盯着李恪,“你想要什么?”
  李恪呵呵神秘一笑,“到时候老师不准拒绝就是了。”
  *********
  承乾进显德殿的时候,正好与李泰同时,承乾刚想叫李泰,李泰却阴沉着脸,头也不回的走进显德殿。
  承乾无语。看着李泰和贺兰楚石杜荷等人笑笑说说的,心头叹气。他不明白,为何上辈子害了自己的人怎么都跟了李泰?
  难道……是因为自己???心头开始不安。
  但很快的就被李恪一声轻唤,唤会了注意力。
  “玄麟?”
  李恪一身深绿色劲装,头上一顶白色方巾,颇为俊秀风雅。
  承乾心头赞叹,果然呢,李恪越长越好看。
  “今日要请哥哥多多指教了。”李恪拱手笑语道。
  承乾微笑,也拱手道,“哥哥也要请弟弟手下多留情哦。”
  两人谦虚了几句,便进了显德殿。
  太宗帝一样着劲装来到显德殿,眼角先是不着痕迹的看向承乾,见承乾安静的待在队伍里,心头微微点头,嗯,这孩子今天很乖。嗯,至少没跟那杜构靠那么近!
  众人先是跪地齐声高呼皇上万岁,待太宗帝挥手示意平身后,才起身。
  太宗帝淡淡的扫视众人,站在高台上,声音不大,但此时寂静无声的显德殿里众人还是听得非常清楚。
  “朕今日来到这里,希望看到的是一场精彩的,没有任何不公的比赛!输赢都是兵家常事,最重要的是这场比赛里,你们学到了什么?中山王,吴王,你们听清楚了吗?”
  承乾和李恪恭敬行礼,应答,“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一声锣鼓响起,比赛,正式开始!
  *************
  此时,立政殿里。
  长孙皇后坐在主位上,神情温婉,眉眼清冷淡淡,但藏在袖子里的手却捏得死紧。
  在她的对面,白衣袍衫约莫二十多岁左右的青年跪伏在地。
  “你就是沈君元?”轻淡的开口,一如既往的温婉柔和。
  “草民就是沈君元。”青年轻声开口回答。头碰着地,依然跪伏着。恭恭敬敬,礼节上你挑不出任何毛病。
  若是以往,在行礼后,皇后娘娘就会让人起身,因为皇后娘娘其实很不喜欢别人跪着跟她说话。但这时,皇后娘娘好像忘记了一样,依然让这白衣袍衫的青年跪伏着,虽然温婉,却颇显淡漠的说着话,枫叶看了跪伏的青年一样,可若是这人……枫叶想,那,也是没办法的,谁叫真的是这人呢……
  “我说的话,你听清楚了吗?”长孙皇后淡淡的问着,“除了文华殿,你不能随意乱走,御花园的花,你要尽早弄好,下个月突利可汗就要到访,希望你能够完成。其他的,会有人跟你讲清楚的。”说罢,长孙皇后慢慢站起身,淡淡挥手道,“下去吧。”
  正欲转身时,突然,白衣袍衫的青年抬头喊道,“皇后娘娘!”
  长孙皇后一震,转身,就对上那有着丑陋疤痕的脸,长孙皇后脸上快速闪过什么,随即一脸温婉的笑,“你还有什么事吗?”
  那有着丑陋疤痕的脸很淡漠的说道,“草民这些年种植了一种奇花,想献给皇后娘娘。”
  “嗯。我知道了。”长孙皇后很是平静的点头,挥手道,“下去吧。”
  白衣袍衫的青年慢慢起身,倒退着缓缓离开。
  直至白衣袍衫的少年离开了,长孙皇后才缓缓转身,在枫叶的搀扶下,走向后殿。
  一到后殿,长孙皇后几乎是软着腿坐到榻上,若非枫叶一直搀扶着,长孙皇后早就跌倒。
  而回到后殿,枫叶就立马示意伺候的宫女们退下,待看着长孙皇后坐定,才又出去捧着一盘开着蓝色花朵的花进来。
  走向坐在榻上发着呆的长孙皇后,轻声开口道,“娘娘,这是……他献上来的花……”
  长孙皇后定定的看着花,喃喃开口,“夏至?”
  脑海里慢慢的想起……
  “满座衣冠谁相忆?来年夏至空尽欢。”
  想起刚刚看见的那张狰狞的面孔,脑海里那埋藏久远的俊美淡漠的脸孔浮现了出来,两张脸交相叠加,心头顿时酸楚不已。
  无法抑制的眼泪就慢慢的滑落……
  *************
  白衣袍衫的青年如果从后背看,那绝对是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可惜,那张俊美的脸因为那从右眉划至左脸的深深的疤痕变成了一个丑陋的人。
  来往宫女太监看见无不面露惊骇。
  可他似乎不在乎,神情淡漠,慢慢的跟随太监前行。
  直至一个转弯处,杨妃和阴妃嬉闹走来,看见他时,杨妃脸色一白,而阴妃也随之一震。
  而他却依然一脸淡漠的对杨妃和阴妃跪伏行礼,后,从容的跟着太监继续前行。
  *********
  显德殿里。蹴鞠大赛正在进行着。
  承乾的队伍都头系红色方巾,李恪的队伍都系着绿色方巾。
  只见杜构一个勾脚,便将皮球往后一踢,紧随其来的长孙冲一个鱼跃,便接住了球,随后快步上前,加速奔跑起来,李恪一见,低喝一声,紧接着,便见绿色方巾的人都追了上去。
  杜构一声口哨,红色方巾的程怀亮等人也都马上散开,跟了上去,于是,又是一场追逐!
  承乾坐在自家队伍的后方,看着前面场地上的追逐,低声对旁边的小金子道,“告诉杜构,用三号阵图,其他的,随他主张。”
  小金子会意,跑至场地边,拿出小红旗左右挥动了一下。
  高台上的太宗帝一见,眼眸一闪,又看见,在小红旗左右挥动后,杜构等人就迅速散开,摆成个阵型,而且还马上拦截了绿色方巾的队员。不由颇觉趣味,便对李靖爽朗一笑,“这个倒有意思,李靖,这可是你的主意?”
  坐在高台上的李靖起身,回答道,“回皇上的话,这不是臣的主意,听小儿说,这是殿下的主意。说是球场过于喧嚣,一些指挥都听不到,于是用小红旗做暗语,可用来传递消息。”
  太宗帝一听,若有所思,暗语,传递消息?不错!心头不由得意,不愧是朕的儿子!
  高台上的长孙无忌其他人等听了,都不由若有所思。
  假如,把这个小旗子用到其他地方的话……
  此时,李恪也看见了小金子的红旗,眼眸一闪,随即一笑,手指空中,捏了几个手势,其他绿色队员会意,迅速跑开,再次围堵上了其他红色队员,一对一的一一拦截,于是,场地中央,只剩下还坚持带球的长孙冲和李恪。
  长孙冲一愣,看向已经跑到自己前面站在自己跟前的李恪,心头苦恼,呀,怎么是吴王啊!想起昨晚自家老爹的一番连恐带吓,要自己小心保护吴王殿下……
  可,可,可,这玩蹴鞠的哪能不带点伤啊!!而且,他和吴王可是对敌啊,最最最重要的一点,他不想输啊啊啊啊!输了,他怎么见长乐公主啊?!长孙冲心头哀嚎,老爹,您也太会折腾人了吧。
  嘿嘿傻笑一下,长孙冲正欲说点什么。
  李恪却先开口了,“你不必忌讳什么,这是比赛,你要是手下留情的话,可会输的!”言罢,温和一笑,“如果我输了,我不会怪你,但你要是留情了,我可不饶你!”
  长孙冲一听,皱眉,他长孙冲可不想输!好吧,既然吴王殿下您这么说了,那就来吧!各自凭真功夫,看谁更厉害!
  长孙冲打定主意,一咬牙,便带球冲了过去。李恪收起笑容,换上认真的神情,猛的上前,正欲拦截,长孙冲巧妙的转身,又再突破,但李恪的速度也快,紧紧跟上,两人几乎是近身斗技,长孙冲心头讶异,想不到李恪的技术这么好?
  而李恪几乎是专心于球上,敏锐的扑捉到了长孙冲瞬间的失神,于是,猛的脚下一铲,但此时回过神的长孙冲脸色一变,下意识的就把球猛的一踢——
  于是,球,顺利的快的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的进了……
  但,李恪也脸色惨白的倒了下去。
  绿色方巾的队员们都惊呼着跑了过来,“殿下!!”
  承乾也神情一变,刚刚长孙冲的那一脚——
  高台上的人都为这两人精彩的搏击叫好,但在看到李恪倒下时,也都纷纷站了起来。
  长孙无忌更是脸色一变,立马转身跑下高台。
  长孙冲回过神,也脸色惨白的赶紧过去,“殿下,吴王殿下……”
  “没……事,只是脚扭到了。”李恪强颜一笑,对围过来的众人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有客到访,今日也有客到访。于是,就更了这么两张……╮(╯▽╰)╭

45、蹴鞠大会(结束)

这时,围着李恪的人忽然被扳开,长孙无忌踉跄着冲了进来。

神情有些惨白的李恪看见长孙无忌,急忙挤出笑容,“老,老师……”

“殿下别说话了!”长孙无忌盯着李恪半晌,在李恪出声后,忽然开口打断,语气甚为严厉,又朝长孙冲狠狠瞪了几眼,“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伤了殿下?!还不给我跪下?!”

长孙冲吓了一跳,心头有些委屈,他刚刚可没碰到吴王殿下啊。

随后赶来的承乾也吓了一跳,见长孙无忌面无表情,眉眼间是从未见过的凌厉,便拉了拉依然杵在那里的很是委屈,神情尴尬的长孙冲,示意其跪下。

长孙冲看到承乾的暗示,心头尽管委屈,但也磨磨蹭蹭的准备跪下。

见长孙冲正欲跪下,李恪就忙开口道,“老师,这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殿下还是多关心自己的身体吧。”长孙无忌神情极其冷漠的开口打断李恪未完的话语。

李恪瞅了瞅长孙无忌的神色,不由额头冒汗,老师不会是误会他自己故意弄伤的吧?

承乾却有些诧异,见长孙无忌的眉眼间是凌厉的恼怒,但也有难以掩饰的对李恪的关心,想起上辈子,李恪最终的结局是死在舅舅长孙无忌的手上,此时,见其对李恪的关心,心头不由很是复杂。

“可是老师,真的不关长孙郎君的事情,是我自己……”李恪还欲再辩,忽然插进一个阴阳怪调的声音,“恪哥哥就不要再为长孙冲分辨了吧。弟弟刚刚可是看得分明,就是他绊倒了哥哥嘛!”

这话一出,场中众人都安静了下来。

李愔嘿嘿怪笑着看向承乾,眼眸阴沉不已,“大哥你说是不是?”

承乾沉静一笑,看向李愔,悠悠开口,“这事得问玄麟吧,玄麟应该最清楚不是?”

李恪温和一笑,“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是我自己不小心,不管长孙郎君的事。”

李佑呵呵一笑,“恪哥哥总是这样,心太善了!罢了,文梼,既然恪哥哥都说了不管长孙郎君的事,那咱也就别多说了。我相信长孙大人一定会给我们的恪哥哥一个公道的,您说是不是?大哥?”

李恪不由捏紧了手心,下意识的看向长孙无忌,却见长孙无忌只是面无表情的弯腰拱手,心头苦涩,自己又给老师惹麻烦了……

而承乾微微一笑,“那是自然。”

李泰这时皱眉正欲出声时,却被人拽住了袖子,转头,见是贺兰楚石,贺兰楚石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出声,李泰嘴唇蠕动了一下,犹豫的看了眼承乾,最后,还是默默退了一步。

李愔一听承乾这话,冷笑一下,正想再出言讽刺时,忽然响起低沉的声音。

“吴王怎么样了?”

太宗帝皱眉大步走来,此时,太医们已经对李恪进行了诊断,见太宗帝到来,都跪伏在地行礼。

“好了,这时候就别整废话了,说,吴王殿下怎么了?”太宗帝蹲在李恪身边,皱眉关心问道。

“回皇上的话,吴王殿下扭伤了脚腕,伤势不重,修养几日就可好。”

太宗帝这才微微点头,承乾也松了口气,他还真怕李恪的脚会出现什么问题,同时,承乾也看向长孙无忌,见长孙无忌的眉眼微微舒展开来,整个人没有刚刚的那种阴沉。

太宗帝命人送李恪回致竹殿,转身见长孙冲跪在地上,扬眉一笑,“起来吧!”

长孙无忌这时站出,跪伏在地请罪道,“皇上,小儿鲁莽伤了吴王殿下,请皇上责罚!”

太宗帝背负双手,爽朗一笑,“无忌,我记得当初我在太原和李靖,还有你,我们几个玩蹴鞠的时候,那时,你可是一脚踢在我脚腕上……,至今朕想来,还觉得脚腕那里挺疼的呢。”

长孙无忌不敢应言,只是把头伏的更低。

“朕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们,玩蹴鞠的,就该这样,不管对方是谁,该铲的铲的,该抢就抢!战场上可不会有人因为你们是朕的儿子就对你们手下留情的!”

半凌厉半警告的眼神缓缓扫过李佑李愔李泰。

又转头搀扶起长孙冲,拍拍长孙冲的肩膀,笑笑道,“刚刚那一脚踢的不错!找个时间朕也和你们玩一玩!”

长孙冲眼眶微红,有些激动的拱手道,“谢皇上!”

***********

蹴鞠大会第一场赛事,以承乾获胜告终。

接着,就轮到李佑和李泰,李泰险胜一球获胜。

最后一场,李愔和李佑,李愔赢了两球。

于是,参加三日后迎接突利可汗的蹴鞠队伍,分别是李泰,李愔,承乾。而决赛也在那天举行。

承乾在赛事结束后,又去看望了李恪,此时已经近黄昏了。

穿过回廊,转个弯,就可以到起晖殿了。但承乾抬头看天,想着今日长乐拿着长孙冲送的花球爱不释手的样子,便想去御花园看看,如果能有相思花的话,就做个送给豫章和高阳吧。

刚进入御花园,就见一人蹲在树下,整弄着花盆。那人低垂着头,看不清面容,一双手细心的摆弄着花。

小银子和小金子都很不悦,这人太专心了吧,没听见脚步声吗?怎么都不起来给殿下行礼呢?

但承乾却是摆手,示意小银子等不要出声。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人如何将花重新移植回花盆,如何细心的收拾掉泥土。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花。”待那人弄得差不多,承乾才笑眯眯开口道。

那人一顿,慢慢转头。

见那人的脸,承乾有些一愣。而小银子和小金子都有些骇怕的后退了几步。

那人看着承乾,面无表情,眼眸似乎闪过什么,开口问道,“中山王殿下?”

“是,我是中山王。”承乾回过神,微微点头。心头觉得这人不简单。

那人恭敬行礼,低声道,“沈君元见过中山王殿下。”

“你叫沈君元?”承乾好奇问道,“你是花农?”

“回殿下的话,草民是花农,今日刚进宫。”沈君元低声说道。

承乾点头,又细看了沈君元一眼,见其一身灰色袍衫,甚为朴素简单,但举止不卑不亢,甚至还隐约有种优雅的味道。心头不由多了几分警惕。但面上却微微一笑,随意的问了几个关于花的问题,见其回答的很详细,便也不再多问,但心头的警惕依然存在。

承乾转身欲走的时候,沈君元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香包,双手呈上,恭敬道,“殿下,这是草民做的安神的香包,斗胆送于殿下。”

承乾接过,心头疑惑,面上笑笑谢过。

待离开御花园时,承乾正欲打开香包,小银子急忙阻止,“殿下,还是奴婢来吧。”

承乾摇头,“没事。他并无恶意。”

承乾敏锐的感觉告诉自己,那个叫沈君元的虽然不简单,但,对自己并无恶意。

承乾在小银子的惊呼声中打开香包,里头是几颗散发出香味的种子。

“这是什么种子?”承乾捏了一颗细细端详,却看不出什么。

而御花园里,沈君元目送承乾走远,才低垂下头,低声喃喃,“无垢,你的孩子和你一样……”

回到起晖殿,承乾洗浴完毕,便在‘落日’的光辉下,一边细细回想着今日的比赛,一边勾勒着图形,细数每个上场人的踢球,抢球,入球,拦截,被拦截,丢球……,一边想着明日该怎么进行安排……

直至红玉轻步上前,跪伏行礼,轻声开口,“殿下,该用膳了。”

他才回过神,抬头看向窗台外,不知不觉间,夜晚已经静静到来。

不过……

父皇晚上不来了吗?

承乾回头,微笑,“用膳吧。”

红玉和珠儿一边摆着晚膳,一边看向托腮盯着窗台外的夜空心不在焉发呆的承乾。珠儿和红玉对视一眼,心头都有些担心。

珠儿忍不住开口,“听说,皇后娘娘今日将那个长安第一才女的徐惠宣召进宫了。”

承乾一愣,转头,徐惠?徐惠还是进宫了吗?

“珠儿!”红玉厉声开口,瞪着珠儿。

珠儿有些迷惑,有些委屈,“红玉姐姐?”她说错了什么吗?她只是看殿下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所以才想说些事情引开殿下的注意力。

“徐惠封号了吗?”承乾摆手示意红玉不要生气,一边拿起筷子夹起最喜欢吃的豆腐丸子,一边好奇问道。

努力忽略心头突如其来的窒闷。

“听说,皇上封了个才人……”

才人?还是徐才人吗?承乾慢慢咀嚼着,觉得平时最喜欢吃的豆腐丸子,今天一点味道没有。

红玉此时开口打岔道,“殿下,今天滚滚偷跑到厨房吃了块糕点,差点被噎死,把奴婢都吓了一跳!”

承乾一听,想起最近几乎都没见到滚滚,眉眼弯弯,“哦,真的?”

正说话间,滚滚突然从桌案下钻了出来,一见承乾,就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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