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债 作者:大风刮过【完结】(50)

2019-05-15  作者|标签:大风刮过 灵异神怪

我在心中赞叹,听见人群中也有人赞了一声:”好花。“像鬼使着一样,此时叫好的人不计其数,我偏偏就听见了这一声。

这个声音竟让我隐隐觉得有些熟悉,好像曾听过无数回一样。我向人群中望,看见一袭青色长衫,立在人群中。

他侧身瞧过来,我愣了愣,却像这满市集的人与牡丹都化做了全无。

一霎那间,又觉得他有些似曾相识。

我走到人堆中,对他拱了拱手:”在下秦应牧,请教兄台名讳。“他爽快一笑:”鄙姓赵,单名衡。“

客套两句后,他像要走。我赶上前去道:”在下与赵兄一见如故,想请赵兄去酒楼一饮。不知赵兄可否答应。“他没有推辞,欣然道:”好。“

此时还是辰时,酒楼小伙计说他们还不到卖酒的时辰。本公子一锭银子搁上桌面,立刻变成”有现成的好酒好菜“。小伙计一团殷勤引本公子和赵衡进了最精致的雅间,几碟精致凉菜,一壶上好的花雕,顷刻间端上桌面。

我端起酒杯,向对面举了举,道:”赵兄。“

他道:”我表字衡文,你只叫我衡文便好。说话太客套有些拘束。“衡文衡文,这两个字念起来也有些熟悉。我道:”那我也不与你客气了,我表字南山,你也喊我南山罢了。“他笑笑。

这顿酒没留神就喝到傍晚。

我像几百辈子没喝到酒一样,就那么不停地喝。在酒楼喝到下午,他说他住在另一条街的客栈,我摇摇晃晃随他到了客栈,进了他房内,又喊了酒菜来喝。

我记得我想他背光了我老秦家的家谱。我说我小时候我爹曾给我算过命,算命的说我今生命犯桃花,是个风流命。

他端着酒杯瞧了瞧我道:”哦,准么。“

我立刻道:”我本也不信,却是准得很。不是我在你面前自吹,京城的秦楼楚馆中,不知道有多少姐儿哭着等我去替她们赎身。“他似笑非笑地道:”却不是已经和什么穷书生卖胭脂的好上了,拿你做过河的筏子罢。“我皱眉道:”我怎可能是那种做垫背乌龟的冤大头。“

他不明所以地笑了一声,没说什么。

我不晓得究竟喝到了几时,总之酒喝完了一整坛,桌上的蜡烛将燃尽。我喝得迷迷糊糊,他也喝得东倒西歪,就随便歪到床上睡了。

我在床上翻了个身,向他道:”我这些年,到今天才喝到痛快的酒。“他嗯了一声,继续睡了。

第二日我醒来,客房中空空如也,赵衡却踪影不见。

我站在京城的街头,看花市上满眼的牡丹花。

据说深红色的牡丹最名贵,我活了二十几年,见过艳红的白的绿的,却真是没见过深红的。前日牡丹徐派人送了一张帖子给我,说他家有一株深红的牡丹,本是弘法寺内珍藏的珍品,住持圆寂前转赠与他,今日开花,特在自家的国色楼前开赏花会,邀我来赏。

本少爷本不爱这些花花CaoCao的,管它红的绿的,不就是朵花么。不过我最近常到翠侬阁一坐,萦月说她爱牡丹,我索x_ing就到这赏花会上走一趟,再买盆牡丹去引她一笑。

赏花会辰时开,我到得有些早,就到别处去走了走,等折回来,辰时将到,花台前已经吹了一曲笛子弹了一段琴,花台边挂了一串鞭炮,牡丹徐亲手点着了引线,噼哩啪啦放完后,又致了一段辞。牡丹徐掀开纱罩,请出了他那盆牡丹。

花色深红,娇艳中带着华贵,果然是好花。

我在心中赞叹,听见人群中也有人赞了一声:「好花。」

像鬼使着一样,此时叫好的人不计其数,我偏偏就听见了这一声。

这个声音竟让我隐隐觉得有些熟悉,好像曾听过无数回一样。我向人群中望,看见一袭青色长衫,立在人群中。

他侧身瞧过来,我愣了愣,却像这满市集的人与牡丹都化做了全无。

一刹那间,又觉得他有些似曾相识。

我走到人堆中,对他拱了拱手:「在下秦应牧,请教兄台名讳。」

他爽快一笑:「鄙姓赵,单名衡。」

客套两句后,他像是要走。我赶上前去道:「在下与赵兄一见如故,想请赵兄去酒楼一饮。不知赵兄可否答应。」

他没有推辞,欣然道:「好。」

此时还是辰时,酒楼小伙计说他们还不到卖酒的时辰。本公子一锭银子搁上桌面,立刻变成「有现成的好酒好菜」。小伙计一团殷勤引本公子和赵衡进了最精致的雅间,几碟精致凉菜,一壶上好的花雕,顷刻间端上桌面。

我端起酒杯,向对面举了举,道:「赵兄。」

他道:「我表字衡文,你只叫我衡文便好。说话太客套便显得拘束。」

衡文衡文,这两个字念起来也有些熟悉。我道:「那我也不与你客气了,我表字南山,你也喊我南山罢了。」

他笑笑。

这顿酒没留神就喝到了傍晚。

我像几百辈子没喝到酒一样,只想不停地喝。在酒楼喝到下午,他说他住在另一条街的客栈,我摇摇晃晃随他到了客栈,进了他房内,又喊了酒菜来喝。

我记得我想他背光了我老秦家的家谱。我说我小时候我爹曾给我算过命,算命的说我今生命犯桃花,是个风流命。

他端着酒杯瞧了瞧我道:「哦,准么。」

我立刻道:「我本也不信,却是准得很呢。不是我在你面前自吹,京城的秦楼楚馆中,不知道有多少姐儿哭着等我去替她们赎身。」

他似笑非笑地道:「却不是已经和什么穷书生卖胭脂的好上了,拿你做过河的筏子吧。」

我皱眉道:「我怎么可能是那种做垫背乌龟的冤大头。」

他不明所以地笑了一声,没说什么。

我不晓得究竟喝到了几时,总之酒喝完了一整坛,桌上的蜡烛将燃尽。我喝得迷迷糊糊,他也喝得东倒西歪,就随便歪到床上睡了。

我在床上翻了个身,向他道:「我这些年,到今天才喝到痛快的酒。」

他嗯了一声,继续睡了。

第二日我醒来,客房中空空如也,他却踪影不见。

楼下掌柜说,没有看到那位公子出去,连房钱也还没结。

但他却就这么寻不见了,一天、两天的,我再没有寻见过他。我把各处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客栈的那间房,我按天给钱,一直替他留着。掌柜说,这位公子也没说过他从何处来,别处也没人认得他。

我鬼使神差地,就是停不了寻他。明明只是萍水相逢一场,却总忘不了。

我从这年端午寻到了来年中秋。这一年多里,和哪个喝酒都觉得没有了味道。睡觉时做梦,混混沌沌地,今天梦见我是头野猪,明天梦见我是只乌龟。有一天,我梦见我在个雾气腾腾的地方,他在前面站着,我喊了声衡文,他转过身来,似乎正要开口,我醒了。

这一天,我颓废地踱进一座小庙,求了一根寻人签。

解签的说,我这根是下下签,要再见想找的人,难如猴子摘月。

解签的看着本公子颓然的脸,宽慰道,其实此签尚有一线生机,猴子摘月比猴子捞月好。

我问,怎讲。

解签的道,猴子捞月,捞的是水里的月亮,怎么捞都是个影子,变不了真的。猴子摘月,月亮总算是个真月亮。

我道,只是猴子上不了天。

我颓废地掏出银子,放在解签的桌上,走出了小庙。

街上来者熙熙去者攘攘,我踱到街边,听见人招呼:「这位爷,坐么?」

我就坐了,又听见他招呼到:「爷想吃什么?」

我随口道:「随便吧。」

没多大工夫,一个雾气腾腾的大碗啪地落在我身旁的桌面上。端碗的人殷勤地笑道:「我看公子您像饿慌了神的模样,自作主张给您下了大碗的馄饨面。」

馄饨面?我匀出一丝神来瞧了瞧,这种吃食我还从来未吃过。随手摸起筷子捞起一筷面条进口,味道却也别致。

我身边的一个吃面的老者瞧着我,含着半口面的嘴张了张。

我咽下面问:「老丈有何事?」

老者踌躇了一下,才开口道:「方才我看公子你夹起的面里粘着好大一颗老鼠屎,还未来得及提醒……公子你已经咽了……」

夜晚,我回到自家院中,那颗老鼠屎在我腹中翻江倒海,汇透我四肢百骸。

这种景况,倒像似曾相识。

就像他似曾相识,衡文这两个字我似曾相识。

我足踩祥云,顶聚三花,又飞升了。

我站在南天门外接引新飞升散仙的仙使面前。

那仙使没怎么将我这个白捡来的飞升新仙放在眼里,爱搭不理的,摊开名册,将毛笔蘸了蘸墨问我:「在凡间姓什名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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