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 作者:小甜饼李未【完结】(7)

2019-05-31  作者|标签:小甜饼李未 甜文 欢喜冤家

他被一股极淡却陌生的薰衣Cao味包裹着,方才好不容易从拍抚中得到的心安又被驱散,他开始正视眼下的情况,在和男友负距离接触过后的早晨。

在一个于他而言极为陌生的地方。

他甚至开始想象门外正襟危坐的家长,y-in郁的面庞,严厉的斥责,或许还有一个趁手的棍木奉。

那是凌楠一生都挥之不去的噩梦。

凌楠的不寻常并不多见,但董盛也不觉得这是一场尚算愉快的□□所导致,他暂时没有想出原因,只能先给人把鞋穿上。

冷冰冰的脚踝显得有些不合时宜,尤其是在这么一个暖气充足的房间内。鞋有点难套,并非凌楠不乐意,只是他颤抖的身体显得不那么配合,董盛抬头,面上的表情不算愉悦,甚至带着少有的y-in戾。

他不愿意隐藏自己的情绪,直勾勾地盯着衣不蔽体的人,仿佛能透过盖得严严实实的衣服看见那一双前一夜还含着春意的眉眼。

你发什么疯?董盛想这么问,出口的时候又换了种说法,“你受什么刺激了?”

习惯让他收敛伤人的尖刺。

毛绒绒的棉拖阻绝了冰冷的触感,给予一时半会儿不能回温的凌楠一点安慰。他扒了扒头顶的衣服,抻直了挂在臂弯上,半晌又抖开虚虚地披上。

即使气味不对,温度不在,凌楠也贪恋这一点残存的庇护,他怕出了这道门,连一件衣服的念想也不留给他了。

“没什么。”凌楠没心情搭理董盛,但又不能不回答,沉默了半天才给了这么一个四舍五入等于不如闭嘴的回答。

差点没把本来心情就不好的董盛逼得进入暴躁模式。他站起身,手从大敞着的衣摆伸进去,大手一拍,将泛着凉意的臀部打出热辣的印记。

凌楠被打得一颤,原本半阖的眼眸瞪得滚圆,偏偏还是一副顾及着什么的样子,只敢压低了声音同他争辩,“董盛!你发什么疯!”

只招来淡淡一瞥,莫名令人心慌,凌楠也知道是自己先发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脾气,可怎么也不想先低头。这几乎是在长辈的眼皮子底下厮混,他不明白为什么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担忧。

他好不容易从那天罗地网中拖出一个遍体鳞伤的自己,惧怕着再一次落入深渊,可董盛一副什么也不在乎的样子,他差点被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折腾到崩溃。

是不是自始至终都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沉沦、在挣扎。

眼眶在刹那之间染上绯红,然而不等大脑的下一步指令,这个身体的控制权就被抢夺。

“啊!”

比惊呼更为迅速的是环上对方脖颈的双臂,董盛抱着他走出卫生间,将他扔回软绵绵的床上。期间外套掉落,但谁也没有作过多的关注。

“是你在发什么疯。”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写的时候觉得自己已经很隐晦了

第9章 第 9 章

凌楠被人用双臂圈在一方狭窄的天地,逼迫的气势过于强烈,带着陈述句的平淡撞击着他在今天格外脆弱的心理防线。

但他还是没想好怎么开口,年少的经历再凄惨也是一段不堪,他没想过要用那些黯淡无光的日子来换取谁的同情。那是他的伤疤,以为结了痂就能不再侵扰他生活的过去。

但事实证明,即便是愈合得再好,也是一道狰狞的痕迹。

凌楠在有限的空间里逃避,没拉严实的窗帘透出一道橘黄的光,一半打在董盛撑着的手臂上,一半打在他鼻梁往上的半张脸,有些花非花雾非雾的美。

让董盛忍不住生出凌虐的欲望。

在这么一个充斥□□味的早上,他并不想压抑源于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

“啪!”

劲风破开空气似乎还带着“咻”的一声,把被强制翻了个身陷在棉被里的凌楠打了个懵,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第四掌落下。

他用膝盖撑着床,弓着背向后起身,扭着屁股挣扎着逃离这场不适用于成年人的惩罚。

然后又被一巴掌打了回去,附赠一个骤然变粗的喘气声。

第二次挣扎胎死腹中——温热且重实的躯体将他完完全全地钳制,“发什么疯?嗯?”声源来自耳畔,滚烫潮s-hi的气息引得他头皮发麻。

董盛承认他是故意的,用低哑的声线喘出气音,仗着天生的声音优势去压制一个成年人的反抗,他从耳骨吻到耳垂,留下一串s-hi漉漉的痕迹,“大早上的,闹什么别扭?”

他双肘撑在凌楠的肩膀前方,膝盖抵在凌楠大腿两旁,一个占有欲极强的姿势偏偏因为几串流连的吻而显出十分的暧昧。

凌楠几乎要被那些温柔溺毙,可曾经的断手却传来隐隐的刺痛,他明知道这些不过是记忆中的鞭打,但还是猛然惊醒。

逃离是身体的本能,可在股缝触碰到身后炽热的那一刻连身体都不受他的控制。他把通红的脸埋在余温尚存的棉被里,颤抖让指控更像是一种邀请。

“……流氓。”

衣摆拂过腰部,粗糙的棉麻布料扫出一小片颤抖的肌肤,像是尚处于暧昧阶时段并不特意的触摸,谁都没有刻意,却又都在期许。

把人完完全全地圈在身下,被误会的董盛并没有解释的想法,将错就错地卸下力气,与人彻彻底底地肌肤相贴。

肉与肉的触碰太过亲密,可他们早已习惯这种不存在距离的距离,“说说,”一捧冷水的作用现在才发挥,静下心来的凌楠没再试图挣扎,“到底怎么了?”

他习惯了这个人的温柔体贴,像最温暖安全带子宫,所以他选择回答,“……没什么,我做噩梦了。”或许是脐带已被剪断的子宫,在伪装的避风港中使人走向窒息的深渊。

隐瞒并非有意,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说起。那是一件并不值得光荣和吹嘘的过去,不是酒桌上能翻来覆去与人咋舌回味的曾经,那是屈辱,也是烙印,他用淡化的疤痕覆盖,不愿给任何人治愈的机会。

比起隔阂,他更害怕分离。

凌楠腾出了一段消化时间,明面上是给董盛的,可当董盛的鼻尖在他后颈上磨蹭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放松下了的四肢有多酸麻。

他开始回应,在偶然间的唇瓣相贴中吞回那一口长叹的气。

“撒谎。”

董盛在一片和谐的气氛中拆穿他,用情人呢喃的语调,低沉且缠绵,在离开的时候给予一个甜甜腻腻的吻。

凌楠下意识的追寻,可董盛看起来并不想再听解释,他翻出裤子往上套,在凌楠纠结放空的时间段里穿戴整齐。

从他的角度刚好能看见董盛抬手间露出的那一截精瘦的腰腹,再远一点就是烂泥一样摊在卫生间的外套。

他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形容词,负面情绪占据了他大脑中用于思考的一大部分,那些并不友善的词句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又消失,呈现出海浪的拍击形式,留下会变淡的痕迹,再被卷土重来的勇士征服,周而复始不知疲惫。

身旁出现并不明显的凹陷,凌楠抬头,董盛就靠过来用食指外侧抚了抚他的脸,让他穿上衣服小心着凉。时间卡的刚刚好,就像董盛一直在等他抬头。

凌楠没听他的话,事实上他一直不算一个父母眼中乖巧听话地小孩,他把被整理出来的成套的衣服抱在怀里,用棉被给自己堆了个靠背,用松鼠冬眠的姿势陷进一个温暖的桎梏中。

“我有很多年没回家过年了。”董盛弯腰捡起外套,在拍打过后留下少许的水渍。他把衣服挂在臂弯,回过身见到一个包裹得并不严实的凌楠,吞下原本的疑惑,直觉和习惯让他在此刻做个安静的聆听者。

“每一次放假我都比你早到家,不管是过节还是过年,我都比你早。”他的小朋友坐在床上歪头看他,嘴角扬起的弧度显得不那么真诚,随后又向他发问,“你知道为什么吗?”

董盛舔舔在干燥暖气中逐渐干涸的嘴唇,摇了摇头。

他由凌楠送走,又被凌楠迎接,即使在归来后看见整排整排晾晒的衣物也毫不惊讶,充斥在生活中的幸福感让他丧失对细节思考的能力。

或许并非全然没有怀疑,他却总是用天冷气s-hi这些理由替凌楠填补那些错漏百出的借口。凌楠希望搪塞,他就选择相信。

家庭与老师的教育让他抛却咄咄逼人的盛气凌人,装饰的耐心和交际的温和,他是个逊色许多的绅士,却相信野兽能被驯养,更相信野猫能变成家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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