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家房客+番外——逆风莫相摧【完结】(2)

2019-06-11  作者|标签:逆风莫相摧

01.

我叫元忻,不是圆心。

这个故事有着一个无比俗烂的开头,我想了又想,也没办法让它超凡些,所以,我只能长话短说,减轻读者们的痛苦。

事情是这样的,和广大莘莘学子们一样,我经历了中考,又和少部分不走运的学子一样,被重点高中拒之门外,再和更少部分的学子一样,拿了一笔共建费,来到这所学校。非要说出点儿与众不同的地方,我是自己住的,理由是这所房子离学校近。其实说独居也不对,虽然不和父母住一起,我还是有个房客做伴的,嗯,你们该猜到了,他不是别人,恰巧是我的老师,何苦皱眉呢,都说了这是个俗烂的故事。

其实我从小对园丁们就没什么好感,如果他事先表明身份,我是不会租给他的,可是他隐瞒了,好吧,按照他的说法是,由于我的疏忽,我没有问,所以他就正大光明地只字未提,直到军训结束,第一节历史课时,我才晴天霹雳。

我没有办法坚持不懈地在一个话题上进行到底,这个坏习惯给我写文叙事造成了巨大的困难,很多听我说话的人都想拿西瓜皮丢我。为了不被排挤,我也没敢大肆宣扬某房客的身份,知情人士有两只,都是我的死党,因为佟瑜瑛这个卷毛非要来我家打游戏,正好遇上回家的某人,卷毛崽子一脸诧异地眨巴着眼睛,招呼道: “哎?老师,来家访啊?怎,怎么还自己带菜来……”

为了灭口,事后我免费提供了一个月的点卡。

让我想想,我记得,叙事的话,应该先介绍下人物。关于我,刚刚已经说过了。再来说说我家的房客,普普通通的青年教师一枚,名字也不太好记,李穆延。我私下问过,是因为父亲姓李,母亲姓穆……好吧,我知道的太多了。

我父母来探视时,对我的现状表示非常满意,还逼着我唤某人为小延哥,其实我觉得叫李子不是更亲近,当然只限于想想,作为米虫,我不应该让粮主那么操心。

小延子人其实不错,在他不端出为人师表的架子时,是个非常好相处的房客,大部分时间,洗衣做饭,打扫房间也毫无怨言,我下载东西霸占网速,他也不会来砸门,嗯,总之,比我有涵养得多。

但事事都有例外的时候,兔子急了会咬人,小延子急了,唔,会打人。

学期近半,小延子突发奇想要收练习册检查,小延子的脾气我是知道的,如果他收了,他就真的会一本一本,一页一页地看,我想我就是异化成章鱼,也没办法在本周之内搞定我那本空了N道主观题的练习册了,虽然死党佟星澈的练习册在我的手里,可是我连抄作业的时间也没有了,更何况我的装备快要过期了,如果我不坚持挂机的话,我的据点就没有了。(好吧,我知道我没必要解释这么多,我只是想说,我真的很无辜。)

我之前可能没说过,李穆彦是个心眼儿很坏的人,他会布置那种用精确到月的单位量来编制某个朝代的大事表这种变态作业,以至于我到网上去搜,都百度不到。我交不出,他还会用那把破尺子吓唬我。

为了避免悲剧重演,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刻,我潜入小延子的房间,把我和瑛仔难以过关的练习册挪到了检查完毕的队伍中,然后长吁口气,若无其事地溜回房间,继续做作业。没想到当晚就东窗事发了,我真的不适合做间谍,我居然把我们俩的本子放在已阅完毕的前两本的位置上了,简直和送到小延子眼皮底下差不多。

小延子揍人的时候,在我看来实在是很凶恶,全然抛弃了平日里伪装起来的儒雅外壳,尺子是一下一下极其有节奏的由下而上地抽,打过之后一道道尺痕交相呼应,每次周五晚上结账的时候,我都很想离家出走,我觉得,我这个房东做得很窝囊。

今天不是周五,为了不影响明天上课,小延子不会在今晚动手,但我被勒令补作业,一旦偷懒,罪恶的尺子就会在我手指上敲敲,力道不大,但威胁的意味是很明显的,我瞥了眼坐在桌子上备课的某人,哪有半点儿为人师表的模样。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悠悠逛逛,又到周五,我还是没有补完练习册,各科老师都天女散花似的布置卷子,小延子还算识趣的宽限我到下个月,但每周五晚都要算账,直到跟上进度,实乃腹黑中的极品。

在这个难熬的日子里,我在历史课上,见到小延子,和椅子接触的部位就抽搐了下,心里一阵凄凉,看看,都被吓出毛病了。小延子在课堂上一如既往地正式,西裤陪衬衫,当然不至于到系领带的地步,袖子会挽两折,避免蹭到粉笔灰,还礼的时候会鞠躬三十度,直起身后会推推眼镜,谦和地笑笑,开场白是:“我们开始吧。”接下来就是课前板书默写。

每每我坐在这里,都会觉得他和家里那个坐在桌子上,晃着腿备课的家伙不是同一个人,日日如此,都不会精神分裂吗?我托着腮,暂时忘却了自己傍晚时分要遭受的悲惨待遇,全心全意地神游了。以至于忘记在李老师找同学上前默写的时候低下头,等我缓过神来,就发现小延子颇为和善地看着我,还把粉笔塞到我手里,笑道:“元忻,来试试?”

试,试什么……我求助地看了眼同桌,同桌比比黑板左上角,题目是科举制的来龙去脉。来龙去脉,还起承转合呢,一看就是依着李穆彦的说话方式来的,我叹口气,捏着粉笔的指尖都渗了汗,用一笔烂字接着李某人俊秀的板书,从隋文帝写起。

我并不讨厌这个学科,但只限于听听野史故事神马的,像这样一板一眼地回答问题绝对是我的软肋,搜肠刮肚地编写了一番历史,就差把高考都写上去凑数了,小延子走到旁边,自顾自擦掉了右半边的粉笔字,顿时起了灰,我掩住口鼻,看了他一眼。

李某人大略地扫了几眼我的答案,微扬起眉宇道:“回家没好好复习吧?”用的还是肯定语气。据学长们说,李老师脾气不错,答不出问题,也只是被叮嘱下次要努力而已。但我知道这是假话,因为在小延子放我回去之前,在我旁边低声说了句:“元忻,你这是在为高墙添砖啊。”然后才扬起声音,宽宏大量地道,“好,我们一起来看看这个问题。”

02.

我叫元忻,不是圆心。

所有的家人都叫我元忻,只有奶奶叫我忻忻。我八岁那年,祖父病重住院,每天都有很多的人来探视,我却当了全家人的面说了句:“太好了,奶奶,你可以和我住在一起了。”据说当时诸多家庭成员听得脸都青了,父亲更是直接送了我一脚。若干年后,我玩格斗游戏的时候,觉得某个踢腿的招式和父亲当年使的有些像,我自然没有屏幕上的小人飞得那么唯美,还翻个跟头什么的,我是直接撞到了头,所幸是在医院,救治得很及时。


加入书架    阅读记录

 2/22   首页 上一页 下一页 尾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