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凤染看着那开始隐现青紫的小手,不忍心地别过头,小师弟怎么这么笨,亏了自己还无日无夜地教他,师父也真忍心,那小嫩手他也打得下去啊。
终于在花了几乎等于别人一倍的时间后,云斌也完成了。
出乎大家意料的,这次受罚的竟然不是云斌。
虽然他是最后一个摸齐的,但是一张没错,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饼,俱全。而欧阳,马博和宋嫣都有摸错的牌。
你们三个再摸一次,钟毓和蔼地发话,这次考试只罚一个。
最后跪麻将的是马博,其余无事散会。
萧凤染很高兴,回房后难得感情外露地抱起云斌在他的小嫩脸上亲了一口,赞道,斌斌今天表现很好,师哥没白教你啊。终于不用受罚了。
嗯,谢谢四师兄。云斌那嘴跟抹蜜了似的马屁紧紧跟上。
嘿嘿,四师兄奖励你要不要?萧凤染显然心情很好。
要。云斌仗着自己小,厚着脸皮答应,心说你有什么传家宝,秘籍啊啥的拿出来给我一两样也行啊。将来称霸江湖用得着。
四师哥带你捉蚂蚱去好不好?萧凤染提议。
捉蚂蚱?!这算个毛奖励啊,萧凤染你分明是逗我玩啊,云斌想着,表面还得装出一脸兴奋来问,捉蚂蚱好玩吗?
好玩啊。特别好玩。萧凤染两眼晶亮地点头,等天黑咱俩偷偷从窗口爬出去,去后山捉蚂蚱吃。
捉蚂蚱吃捉蚂蚱吃捉蚂蚱吃捉蚂蚱吃,云斌脑海里轰隆作响,对萧凤染的认知被这句话彻底颠覆,什么一代赌王,江湖传说,统统不见了,感情这孩子就是个半夜捉虫吃的主。
夜,所有人都酣然入梦的时间。
萧凤染牵着云斌的小手爬窗台,钻篱笆,上后山,开始了他们的游戏时光。
斌斌,斌斌,你看这些萤火虫,
斌斌,斌斌,你听,蛐蛐的叫声。
萧凤染俨然压抑坏了,一出门跟出笼的鸟似的叽叽喳喳。
云斌的玻璃心啊,碎了一地啊。
我为毛会输给这个幼稚的家伙,为毛,还以为他有什么了不起,其实童年萧凤染比童年云斌幼稚多了。我十岁的时候已经在火车站乞讨骗钱,无比熟练了啊啊啊啊。
虽然当晚有大大的月亮,但终究是晚上了,俩个小毛孩淘气了半天什么也没抓到,黑暗里云斌脚下一拌还摔了一跤幸亏萧凤染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他,两个人同时摔在地上,但萧凤染在下面,云斌在上面,没有感觉到疼。
你没事吧?云斌没想到萧凤染这么不顾一切地垫在自己底下,心下有些不解,同门师兄弟而已,至于吗?
没事。萧凤染抱着云斌起来,感觉到云斌小小软软的身子充满依赖地窝在自己怀里,软绵绵的像个会说话的大玩偶一样,突然觉得好笑,管自笑了起来。
云斌不知道他笑什么,可是凭直觉觉得现在萧凤染是发自内心的高兴,于是他忍不住也跟着笑起来。
玩什么呢,这么高兴?
听到突兀c-h-a进来的声音,萧凤染第一反应是将云斌藏到自己身后。
看清来的人是韩冬,不是钟毓。萧凤染松了口气,答道,带斌斌捉蚂蚱玩呢。
大半夜的捉蚂蚱?韩冬歪了歪头,不如咱们烧鸟吃吧?
好主意。萧凤染j-i冻了。
这两位都是神人,大半夜的,在后山点起了一堆篝火,还捉到了几只不幸的小麻雀拿来烤着吃。于是,本来很简单的夜间游戏变成了丰盛的野外大餐,云斌格外庆幸的想,自己现在是小孩这事可真不赖,最少不用干活了。
烤熟的鸟儿在树枝上发出噼啪的轻响,萧凤染小心翼翼地撕了只鸟腿,看着云斌为难地问韩冬,这个,能给他吃嘛?
能,能,云斌恨不得跳起来,你们都能吃我干吗不能啊?是不?
那就,韩冬看着云斌口水滴答的样子,好笑地说,给吃一点点吧。
大师兄最好了,云斌咬着鸟腿夸道。
呵呵,给点吃的就说我好了,给师父知道准要教训你。
师兄弟三个吃着聊着,很快夜色深浓,云斌上下眼皮开始打架,萧凤染自觉背起云斌往回走。
韩冬看着他若有所思:凤染,你对小师弟好像格外关心?
斌斌小,萧凤染解释一句。
竟然肯解释,装睡的云斌趴在他背上纳闷,这萧凤染除了在赌术方面有些天赋外,怎么看都是一普通孩子,到底在他长大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他才会变成那样?
钟毓的赌术课程是这样传授的,每天都有大家一起聆训的大课,然后七个徒弟各有半小时是单独跟钟毓待在一起的,钟毓根据他们的特长会教他们一些别人不会的东西。
这个时间段云斌觉得钟毓完全是在玩自己,自打来时起,一直教的都是叠被铺床等基本生活技能。
而今天——斌斌啊,今天就跟师父聊聊天好了,不错,开场白还是与平日有所不同的。
好的。云斌n_ai声n_ai气地答应着。
来的这些天习惯吗?钟毓问。
习惯。云斌用力点头。
这是实话,现在的生活和上辈子这个年纪比简直是天上地下。
原来的他,五岁的时候,睡的是硬地,吃的是剩饭,饥一顿饱一顿的不说,每天还都要挨揍。
在钟毓这就不一样了,精神压力虽然蛮大的——钟毓总考他们,可是物质条件是极其优渥的。
每天都有荤素搭配营养丰富的饭菜,晚上临睡前还格外多发给云斌一瓶牛n_ai。简单的家务事如衣服是孩子们自己洗的,但是云斌的衣服萧凤染总会偷偷帮他洗。太复杂的活有保姆贤姐做。居住环境的话,小宅院背山面水,四面花树,室内清洁,寝具什么的也都整洁舒适,云斌简直想学阿斗说一句,此处乐,不思蜀也。
师哥师姐们对你好吗?钟毓又问。
好。
和他接触最多的是萧凤染,对他是没的说。大师哥也特别照顾他,其它师兄弟也不错。唯一一个小师姐宋嫣,年纪小,又是女孩子,见到他时总是一副蛮高傲的样子,也算可以理解。
嗯,昨晚你没在房里干吗去了?钟毓的语气还是很和蔼,云斌却觉得寒毛都炸起来。
我,我,云斌心里斗争的那叫一个激烈,这怎么回答啊,该怎么说啊。
这年头科技还没达到给每个房间都装上针孔摄像机地地步。所以只有一个可能,昨晚的三个人里有人背叛了兄弟,出卖了自己。不,也许不是,云斌的大脑高速运转,马上想起了昨晚的熊熊篝火,天啊,那么大的火光,不明明白白在昭告天下,咱仨在干坏事呢,真是,他们俩个都是孩子,想不到很正常,可是自己一个老江湖怎么都没想这些……
说啊。
我哪里也没去,就在房间里睡觉了。云斌最后还是选择了撒谎。虽然这没什么用,可是萧凤染他们没出卖自己之前,自己总不能先把萧凤染卖了。
哦,说谎可是不好的行为啊?钟毓笑着,又问了一遍,想好了,昨晚底做过什么?
就是在房间里睡觉了。云斌索x_ing铁齿到底。他们昨晚干的事,老爷子明显是知道的,而且他纵容了他们的行为,甚至可以说他有意让他们去做,然后他来个秋后算账。这到底是神马意思?
云斌不解地看着老头子打算演什么戏。
韩冬。老头子叫大徒弟进来。
给小师弟讲讲,欺骗师父有什么后果。
(原来这一课的重点在这里,云斌悟了。)
轻则罚跪三天,重则逐出师门。
韩冬低着头陈述着不看云斌。
罚跪三天?
逐出师门?
你干脆弄死我算了。
云斌心说就我这小胳膊小腿的罚跪三天还不废了啊。
钟毓却在此时不紧不慢地开口,那就罚跪三天吧,斌斌还小,规矩他又不太懂,就这么逐出师门似乎不太公平。
你还知道?云斌差点就接上这句,老东西明明你就是在y-in我,还装什么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