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来红_[日]渡边淳一【完结】(93)

2019-03-10  作者|标签:[日]渡边淳一

  “不,你不必道歉的。”

  “不过,我觉得我以前好傻。”

  “不要这样想,不明白也不单是女人的责任。”

  “是啊。托现在这个人的福,我终于明白了。”

  “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摄影师。他才三十岁,可人很好的。”

  真纪和水田分手后,有了现在这个男的,使她终于体验到了性的快乐。

  “我是不是变了?”

  “是啊,看上去似乎成熟了一些。”

  “好开心啊。”

  看着真纪无邪的笑容,冬子突然联想到了自己,不禁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那天开始连晴了两天,又开始下起了雨。

  友美有点闷闷不乐的,真纪却gān得很欢。也许被自己所爱的人教晓了性之乐趣,她才这么充满活力的吧。

  因为生理的原因而影响到行为,作为同性,冬子觉得有些情绪受到影响,但冬子自己也并不是说就没有这种倾向。

  冬子越发体会到女人身体的不可思议。

  每下一场雨,夏天便被削弱一些,天空也愈显高远。在一个像是秋天已降临的午后冬子正在重新布置橱窗,来了一个青年。

  青年叫中屋,说是在洛杉矶跟船津是朋友。

  “他托我转jiāo给你一样东西”,年轻人说。冬子把青年邀到“含羞草馆。”

  两个人在靠里的座位上面对面坐下,叫了咖啡。中屋从带来的包裹,拿出一个白纸包裹的盒子。

  “这是船津君托我带回来的。”

  “给我的?”

  “方便的话,你打开看看吧。”

  经中屋这么一说,冬子打开了纸包。裹里是一条金项链。

  “好漂亮啊!”

  冬子从盒子里拿出来在胸前比划了一下。细细的链子,前面是一个用金子包着的,椭圆形的黑色玛瑙石坠子。

  “你还要回美国吧?”

  “我打算呆半个月再回去。”

  “见到船津,告诉他我非常开心。”

  “他多次跟我提起您。正如想像的那样,您很漂亮。”

  “哪里,都老太婆了。”

  冬子微笑了笑,问道:“船津他还好吧?”

  “他也基本上习惯了那边的生活,最近他在一个叫作威尔森的建筑家的研究室。”

  “他已经在那里上班了?”

  “不,他还只是观摩。不过,听他讲收获很大。”

  年轻的船津在外国学习新知识固然令人高兴,但同时这也可能促使他远离自己。

  “好像他搬了住的地方。”

  见冬子问,中屋点了点头。

  “寄居在朋友那里可能很不方便,这次新搬的地方离比华利山很近,按日本说法,是个两居室,房子相当不错。”

  “住在这种地方,他有那么多钱吗?”

  “他家是博多的,那里是酒乡,这点钱算什么。”

  “可是,他都那么大了,再让家里寄钱,不大好吧?”

  “是啊,他父母要是去的话,就更不得了。”

  “不得了?……”

  “说实话,他现在正和一个美国女孩子拍拖呢。”

  “你说船津?”

  “是德国血统,算不上漂亮。那个女孩子现在和他同居了。”

  “就是说,两人发生关系了。”

  “那肯定了。离开日本,难免会感到寂寞的嘛。”

  “初到国外,没有选择余地。现在完全是只要有女孩子愿意跟,任谁都可以这么一种概念。”

  冬子无法想像,船津会不分对象地与外国女性做受。

  “他有点公子哥作风,所以也挺麻烦的。”

  上次给他回信时,冬子还戏言要他去包外国妞,当时她是料定船津没这种事才那么说的。她以为到了国外,船津也仍然和国内时一样。

  不过,若中屋刚才的话属实,那船津与以前已是大不相同了。

  “我说这些话,有没有令你不快?”

  “不,年轻时应该尽情地玩才好。”

  “那也因人而异。”

  在国外,船津要比冬子想像的要丰富、活跃得多。

  “那他是打算和那个女的结婚了?”

  “我觉得他不大可能会结婚。日本男人在那里现在还是挺多女孩子喜欢的,我就非常注意浅尝轧止。”

  冬子真的是看不透这些男人了。那么纯情的船津,到了国外居然如此轻易地便移情别恋了。那他向冬子表白的爱情算什么呢?

  “他在那里有喜欢的人,我接受他的馈赠,这不好吧?”

  “不,这是两码事。他其实还是喜欢你。”

  “那他爱那个女的吗?”

  “说不上是爱吧,这只是逢场作戏而已。”

  “此话怎讲?”

  “反正,现在一个人挺闷的……”

  “不明白。”

  “我想应该是吧。”

  “这样多不好,对吧?”

  说完,冬子又害怕被认为是嫉妒,随即改口道:“不过,只要开心就好。”

  “对,他性格开朗,也许适合在美国生活。”

  看样子,冬子了解的只是船津的一个方面。在冬子眼里,他温文尔雅,极易受伤。也许他刚好相反,是个开朗且很主见的年轻人。

  “我该告辞了,你有没有什么话要我转告他?”

  中屋提过旁边放的包。

  “好的……”

  冬子看了看窗外说道:“叫他保重身体,告诉他我很好。”

  “知道了。”

  “对了,告诉他谢谢他的项链。”

  “我一定转告他。”

  中屋点点头,道声“再见”,和悦地笑笑,起身走了。

  冬子与中屋见面三天后,中山夫人来了电话。

  冬子一拿起话筒,就听夫人说;“今天来我家里。”

  “明天我到你家附近有事,不如那个时候……”

  “不行。晚一点不要紧,就今晚。”

  夫人似乎是在下命令。

  那天冬子一直在店里忙,挺累的。她九点钟去了代官山夫人的家里。

  夫人穿着大花连花裙,有点醉了。

  “我跟你说,竹田君他跑了。”

  夫人不等冬子在椅子上坐下,就迫不及待地说。

  “跑了?为什么?”

  “他不知哪里去了。打电话到店里,说是他已经辞工了。”

  “住处呢?”

  “听说他三天前就从那里搬走了。”

  “他没告诉您?”

  “他什么也没说,突然就走了。你相信会发生这种事吗?”

  无论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了。冬子真的是满头雾水。

  “肯定是搭上了哪个年轻女孩子跑了。是那个年轻女孩子怂恿他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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