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香千里 作者:磕糖群众林大唯【完结】(28)

2019-03-20  作者|标签:磕糖群众林大唯 阴差阳错

  素染向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打断,心内认定温友良是胡编乱造,故只听话中破绽,向温友良冷冷道:“之后呢?”

  “之后那女儿年纪幼小,不懂赚钱的法子,只好把自己卖入青楼。谁知那母亲得的是肺痨,自然也传给了那女儿。”念及染病之广,温友良心中惶恐,说话间越发急切,“青楼编排瞎话说请了大夫,那女孩哪里得知。直至母亲死了自己染病,都不知是什么病!”

  方大庆是穷人出身,又是粗人,不在乎那对母女死活,只对骆三小姐的事深感兴趣,追问道:“那骆三小姐……”

  温友良心中早有打算,衙役来温家问起此事,因多和温家交好,私下告知了温友良。

  温友良深知疫病之事不可外传,否则必然人心惶惶。牵连的青楼本与他并无干系,但一想到那女孩“刚死不久”,“除了衣物再无银钱”,便蓦然想起了那日与骆笑离的事。

  若那女孩真是春红,拿了她银子的骆笑离便极有可能染上肺痨,一来是骆笑离- xing -命不保,二来骆笑离若是四处走动不知会传给谁。

  然这两件大事放在心上,却不知孰轻孰重。

  这等大事温友良不敢告与衙役知道,只能自己满城寻找骆笑离。

  可他与骆笑离相交泛泛,遍寻不着,突然想起了素染,不料素染冷言冷语,方大庆却是兴致勃勃,然而出口无好话,句句都想探问骆笑离的流言韵事,温友良择了个借口道:“骆三小姐听家中小厮说起此事,派人送银子去给那女孩赎身!”见方大庆神情逐渐变得无趣,不禁怒道,“你道是什么!”

  方大庆自觉失言,低声道:“我哪知道,只是问问罢了。”

  梁沉香从未见过温友良动怒,便出言安慰道:“你先别急,骆姑娘我们昨日见了还是好端端的,往她住的地方再找找总会遇到的。”

  温友良望了望梁沉香,突然没了气- xing -,自觉失态,低声解释道:“我只是担心骆姑娘如若……如若染了病,不知会不会再多染上几个无辜之人……官府将当时收了难民的几大医馆都问遍了,唯有王大夫还没回来……”

  方大庆本是灰溜溜在一旁,此刻听温友良松了口,忙接话安慰道,“她一个家道中落的大家小姐,总不至去人多的地方抛头露面。”

  一旁的素染蓦然白了脸,却故作镇定道:“我倒是想起一个地方。”在梁沉香还未开口时便对梁沉香道,“天色已晚,你待在家里,我带温……温公子去。”

  “可我……”梁沉香蹙眉欲言,素染却向她摇摇头,与温友良疾步跑出。

  方大庆先一步挡住了梁沉香:“咱就老实待着……哎呦我刚刚才反应过来,这万一是真的……肺痨无药可医,这可不就是一座死人城了!”

  梁沉香摇头急道:“你道我是添乱吗?我是担心他们!”

  “别别别……”方大庆头摇成了拨浪鼓,“你万一有个什么,馆主回来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梁沉香焦急的、眼睁睁的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

  素染对骆笑离并不关心,可也懂疫病的可怕,倘若成真,无异人与天斗。故脚步不停,直奔街头,一炷香的功夫,便从吉祥赌坊里拖出了一个生龙活虎的骆笑离。

  骆笑离大杀四方,赢的是盆满钵满,人在赌场便向来无法无天,却被素染两次拖出赌坊,一句粗口堵在了喉咙,眼见温友良也跟了上来,满腔怒火转为了惊异:“你们干什么?”

  温友良见她无恙,一颗心落了原处,匆忙道:“跟我们去医馆。”

  “什么?”骆笑离左看看一脸肃杀的素染,又看看满面急切的温友良,非常真诚的发出了疑问,“你们两个莫不是失心疯罢?”

  温友良不加理会,对素染道:“你带她去医馆,听捕头说王大夫在城郊一带置办了房屋,我去那看看。”

  “不必了。”素染瞥了一眼骆笑离,对温友良应道,“王大夫不知躲在何处,我去找。免得沉香着急,你把她送去医馆后就给沉香一个回话,别让她一直在家等着。”

  话音刚落,人便走了。

  温友良顾不上男女有别,拉扯着骆笑离就走,骆笑离知道温友良远比素染柔和,索- xing -赖在地上不肯走,奈何温友良毕竟是男子,力气远胜于她,半拖半拉的带她走。

  眼睁睁看着赌坊越来越远,骆笑离心中顿时一片苍凉。

第24章 廿四

  一道闷雷划开了蔼蔼雾色,有一方墙便可与世隔绝的骆千千此刻抬头看了看天。

  天气微微显露- yin -沉气势似要下雨,乌云只松散的布了几片,却偏偏全挡在农院这方。

  骆千千心知自己并未晾晒衣物,却依旧四下望了望,待确认院中空无一物,才放了心。

  骆笑离数日不曾回来,骆千千原先是带着担忧的,几日前那捕快王占封和同伴来过一次,因是晚间时分,只是隔着门问了她几句骆笑离的下落,得知未归还出言安慰她不必担忧,隔着门骆千千听到王占封与同伴说想必传言不虚,是去了温家。

  骆千千在荒僻- yin -暗的院落中微微摇头笑了,骆笑离比她聪明百倍,自己未免过于庸人自扰。

  晚间的风微凉而潮- shi -,待王占封脚步声渐远,骆千千深深吸了口气,突然一阵喉头一甜,一阵绵长的剧痛袭来,隐隐连着心肺一起疼。

  因如今屋内无人,骆千千不怕影响他人,故按着胸口狠狠喘了几口气,不知是天寒或是体弱,感到浑身骨头有散落之势,喉头的腥甜冲口欲出,待眼前恢复清晰,便见得面前的地上染了几滴血迹,蓦然又想起了在骆家那个扬鞭呵斥的午后和那个人。

  骆千千知道自己是得了病,见了血约莫是算病重,但又似骆笑芝那般的体弱咳嗽。故不太确定到底病到了何种程度。于是趁着神志归了位,骆千千起身掸了掸裙边,去看炉子上烧的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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