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中午在公司,午饭的时候石头哥难得没有刷手机,一个人埋着头闷不出声地吃饭,总觉得有点反常……
“迟南!”
石头哥忽然放下筷子瞪住我,太突然了我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啊你小子?不吃饭光盯着我看?”
他人都要站起来了,我赶忙往后坐,抬起手:“没……我就是奇怪怎么石头哥你吃饭都不刷手机了?”
“他手机坏了。”
一旁的塞林格出声道。
石头哥站到一半又坐了下去,把手机拍了一下:“是啊,掉洗手槽里了。”又回头看塞林格,“塞林格,说好了啊……”
“知道,赔你个新的。”
季诗左看右看:“你手机他给你掉洗手池的啊?”
石头哥耸肩,一副说来话长的样子。
阿岚嗤之以鼻:“石头啊,你好歹也是个明星了,就一个手机还要找他赔,你们资本家就不要混进我们无^产阶^级的阵营了……”
“这话说的,他弄坏的他不该负责赔啊?手机怎么了,就是一个拨片我也得找他赔!”
塞林格头也不抬:“赔,半个拨片我也赔。”
他在沙发上低头吃着饭,又把苦瓜抖掉,只把j-i蛋和很少的一点苦瓜碎末放嘴里,忽然像是察觉到我的注视,朝我看过来一眼。
他嘴里还含着筷子,眼睛里有种动物样无害的警觉,看起来有种诡异的……
“迟南你耳朵怎么了?”海哥忽然说,“好红啊……”
“可能是穿多了,吃饭有点热……”我尴尬地说。
实在叫人无法理解,耳朵都听不见了,为什么还要保留发红的功能……
下午要拍个杂志专题,化妆的时候大家也都聚在化妆间唠嗑,发型师撩了撩塞林格的刘海,说稍微有点长了,要不要修一下?塞林格向镜子里看过来,问:“修吗?”
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在看我,但看旁边都没人,好像也不可能是问别人,就上前认真看了看,刘海就在他眼睛上方,其实塞林格是属于那种刘海哪怕很长也不会显得颓废,反而有种暗黑气质的类型,但是相反如果完全露出额头又会显得非常英气,是与他本人气质截然相反的光芒万丈的感觉。
……奇怪我想这些没用的干嘛?
“再长就挡视线了,修一下比较好?”万一飙车的时候桀骜不驯的刘海刚好挡住视野就不好了。
塞林格朝发型师点点头。
发型师笑道:“你还会询问助理的意见啊?”
塞林格没有答话,顺了顺刘海,手指在额头比了个位置:“剪到这儿吧。”
拍摄的时候我们也跟去了摄影棚,多人照最后拍,先拍单人的部分,因为石头哥和队长都是拍照苦手的人,单人照就由季诗和塞林格先上,季诗虽然长相俊美,但是其实可以驾驭各种风格,所以当他穿着一身考究的黑色西装出镜时,那种俊美轻熟男的感觉着实相当惊艳了。可到塞林格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为了拍仰角,男摄影师正跪在地上举着相机,同样一身时尚黑西服的塞林格坐在高背椅的扶手上,垂首看镜头,笑笑和海哥在旁边一脸兴奋。
似乎不管造型如何,摄影师想表达怎样的主题,塞林格永远都是塞林格,就算礼服上身,他也依然是那个帅得让人有点魔障的贝斯手。
因为《兰斯洛特》这首歌,摄影师又突发奇想,拍完这组俯视镜头,又设计了一个让塞林格蹲在地上,右手往下试图遮挡镜头的画面,看着有种正为镜头后的人合上眼的感觉。为了拍这个镜头,摄影师必须整个卧倒下去。塞林格单膝着地,手往镜头盖下去的那一刻,我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哪里不对……
相机咔嚓咔嚓连响了几声,这个镜头拍完了,摄影师却忽然握住了塞林格悬在镜头上方的手。
塞林格似乎愣了一下,也没多想,就顺势将躺在地上的摄影师拉了起来。
我有些蒙圈地看着摄影师站起来时两只手都握住了塞林格拉他的右手,海哥在我旁边小声叽咕:“这摄影师我们圈内出了名的,摄影水平那是没话说,就是有个毛病,爱揩模特的油,塞林格一点不知道吧,啧啧,这家伙胆子也越来越肥了,塞林格都敢揩……”
塞林格好像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除了愣那一下。
“他怎么不揩我主子的?”笑笑问,“我主子不说话不傻笑的时候多明艳照人啊!”
“你主子看着不像1啊,”海哥说,“你不知道我们这个圈子是0多1少啊?迟南你还是提醒一下塞林格吧,后面还有一组呢!”
我看了一眼正在摄影师的笔记本前查看拍摄效果的塞林格,是得提醒,他真的太直了,为什么一点感觉不出摄影师看他时异样的目光?
塞林格一只手撑在桌沿,微微弯着脖子低头专心看照片,摄影师又往他靠近了一点儿,我趁机把水递了上去,正好递在两个人之间。
塞林格愣了愣,不怪他错愕,这水像是强行塞给他的,我说:“照片选好了吗?过去歇一下吧,你嘴唇都干了。”
塞林格眼神奇怪地游离了几秒,才低头摸了摸嘴唇:“是吗。”
除非是和音乐有关的通告,否则他好像随时都可以走神似的。走到一边后我压低声对他说:“林赛哥,我听海哥说,那个摄影师常揩油拍照的男模特,你后面拍的时候要注意一点。”
塞林格停下了喝水的动作,皱眉诧异地看着我。
我都不知道他这眼神是被我的话吓到,还是被我吓到。
他拿下手里的水瓶,好像在想什么,末了很平静地旋上瓶盖放一边:“他也没对我怎样吧。”
“刚才你拉他的时候……”
说到一半我也觉得是不是真反应过度了,再怎么紧张也只不过是摸了一下手,塞林格又不是gay,被同x_ing摸一下手心理上根本不会怎样吧,甚至可能根本没觉得自己被揩油了,我这样告诉他是不是反而让他不舒服了?
可是我心里也不舒服。
海哥和笑笑也一样吧,哪个粉丝愿意看到自己偶像被人揩油呢?
我还是忍不住说:“还是保持一点距离比较好。”
塞林格看了看我,说了声“好”。
第二组照片是白T恤和牛仔裤,会有贝斯出境,摄影师拍了几张后忽然要求塞林格做向上脱T恤的动作。并没有身体接触,这也算是个惯用的动作设计,但私心里我却不太希望塞林格这么做,印象中他还没有在任何场合赤裸过上半身。
塞林格果然拒绝了,理由是身上有纹身,不想让歌迷看见。
不但摄影师奇怪,连笑笑和海哥都很奇怪。摄影师说你们摇滚人纹身的很多啊,纹身在前面还是后面,我们不拍纹身,或者后期修图也可以。
塞林格说不行:“前后都有,满身都是。”
笑笑和海哥瞠目结舌,摄影师也一脸惊叹,塞林格坐在拍摄道具的行李箱上,看着三人,脸上是“好像把人吓到了啊”“算了就这样吧”的无动于衷。
我心里一阵好笑,不但开玩笑很真,连骗起人来也面不红心不跳啊林赛哥……
摄影师放弃了,这一组照片拍下来,也再没有任何逾越的举动。有时候也特别能理解石头哥说塞林格是animal boy了,好像什么都没做,但是身上已经散发着微妙的“请与我保持三米”,仿佛很客气却又很危险的气场。
道具贝斯上来,鼓风机鼓起风,刚剪好的刘海一路沿着他额头吹拂上去,完全露出眉眼时那双眼睛显得尤其明亮抓人,黑色的贝斯在他怀中,明明该是他的武器,却又像是从他肋骨里长出来一般,浑然一体,像他的某根反骨。
排除偏见,摄影师的水平确实不是盖的,这一组怕得太好看了。
杂志方的代表送了几本杂志过来,等队长拍照时阿岚就低头津津有味地翻看着。
“这个女团最近在搞人气票选啊,”阿岚看着杂志上某个专题页,说,“你们都喜欢哪款?”
笑笑和海哥说了同一个名字,我听说过这个女团,但对成员几乎没有什么印象。会对女团感兴趣,好像都是高中时候的事了吧。
阿岚把杂志递给正做头发的石头哥扫了一眼,被不耐烦地拂到一边:“我看都长得差不多,全按一个模子包装的,有什么意思?”
阿岚不可思议:“石头你怕不是弯的吧,这怎么就都长一个模子了?”又把杂志拿给沙发上玩消消乐的塞林格,“英俊,来看看有dokidoki的没有?”
塞林格起初也和石头哥一样随便瞄了一眼,没想又眯起眼多看了一会儿,最后摇了摇头:“姿势都是错的。”
阿岚把杂志拿给我瞧,我才明白为什么塞林格多看了一眼,因为女团的每一个成员都拿着一样乐器,但是显然都只是做做样子。
也并非全部都是做做样子,有个坐在前排弹古筝的女生其实姿势摆得相当专业了。
不知道她是真的会弹,还是只是模仿得很到位,但是学姐弹古筝时确实就是这个样子。
一晃都好多年了,我印象中的学姐还是高中生的样子,可是她现在应该不比这些女团成员的年纪小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弹古筝,还是转学了西洋乐器……